早春的風再一吹,延遲三天感冒已經算夠給他倆面子了。
賀遠川帶回來的一瓶已用完,其他的小盒差不多也消耗完畢。
兩人老老實實躲在家裡,也不燒火了,一人裹著張被子,一個燒到38度4,一個燒到38度8。
賀遠川訂了藥,沒多久就有人敲門送到。
熱水壺多年沒用,落了層灰。
他裹著被子把壺給刷了,插電發現還能用,於是從冰箱裡取了兩瓶礦泉水,燒了壺熱水。
熱水燒好又刷了幾個杯子,挑了個刷得最亮堂的沖了感冒藥,摸著不燙了才端上去給程澈。
程澈縮在被子裡,抱著杯子瓮聲瓮氣:「你喝了沒?」
「不急,你喝完的。」賀遠川帶著鼻音:「我等會兒。」
程澈昂頭喝完了,杯子要往床頭柜上放,賀遠川說:「給我。」
程澈就把杯子給了他:「怎麼這麼冷呢?」
「再量一遍,」清野鎮跑腿只能叫到水銀的老式溫度計,賀遠川把溫度計遞給他:「夾好了。」
「才量過沒多久呢,剛剛多少來著?」
「38度4。」
程澈嫌麻煩:「不想量,夾麻了。」
一抬眼看賀遠川噙著笑,程澈就知道這人又在想些不健康的東西了,隨手撿個抱枕砸他:「我說胳膊,胳膊!」
「我也沒說什麼。」賀遠川被砸得還挺開心,給體溫計放了回去:「行,孩子不想量就不量了吧,困就睡會兒吧。」
程澈「嗯」了聲,閉上眼。
賀遠川拎著手機下樓,隨便拿了個杯子沖一杯感冒沖劑。
壺裡的水燙,他沒注意,光顧著看手機,燙得直皺鼻子。
喬煥這兩天給他打了不少電話,每次打來時他都很忙,沒顧得上接。
這會兒清閒了,他端著杯子邊喝邊給電話撥回去。
響了一聲後接通,對面喬煥剛喊了個「遠川哥」,手機就被人接了過去。
喬稚柏在那頭喊:「你去哪了?怎麼一個音都沒留,我還以為你被哪個仇家給綁架了呢!」
「老家呢。」賀遠川把杯子裡的喝完:「幹嘛,有事啊。」
「清野鎮?你回去了?」喬稚柏說:「是在你家嗎,那正好,我下午開車回去,帶劉俊他們幾個去找你玩。」
「別——」他抬頭看了眼樓上,又看了看沙發毯子上的一片泥濘:「不在家。」
為了更有信服度一點張嘴就來:「我回來有點事,很快就走。」
「下午就走?」那頭的喬稚柏有點失望,但很快答應:「行吧,知道了。」
賀遠川掛了電話,心裡鬆口氣。
他把兩個杯子刷了,地上散落好些件衣服,他和程澈的都有,從襯衫到睡衣再到……他站那兒盯著看了會,沒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