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上只能抱著茶杯人模人樣坐在沙發上,盯著剪刀上的手心猿意馬地喝茶。
程澈在店裡整整忙活了三天。
賀遠川怕他餓著,每天訂了特別多的菜式送到店裡,幾家酒店輪著訂,所有店員一起悶頭苦吃才吃得完。
訂這麼多也只是盼著某個嘴挑的人能多吃點。
期間賀遠川也忙了兩天,趕行程連著開會,事情安排好後就上飛屋之家找老婆。
許信剛開始還是不太信,畢竟回來後老闆忙著工作,和賀總兩人看著雖是親昵,但也還行。
他給賀總端上去杯熱茶,下來後跟周潔說:「也不一定吧,也可能就是老同學感情好呢。」
「你得了吧。」周潔懶得搭理他:「跟你個小直男說不到一塊去。」
許信的堅持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旦忙起來,程澈就想不起來吃飯,賀遠川為了杜絕這種情況的出現,每天到程澈二樓的辦公室里坐沙發上等。
稍微空出點時間,程澈便上樓找人去。
如此頻繁來往的頻率,程澈桌子上那張合照自然而然就被看見了。
與其同時,他愛看財經台里的賀遠川這件事也自然而然被發現。
「其實是第八條,我總覺得該做完。」
程澈輕聲道,上前抱住紅著眼睛的賀遠川:「……以後我不會跑了,真的,再也不跑了。」
賀遠川回抱住他,慢慢身體開始發顫,好半天后他痛苦閉上眼,艱難開口:「我以為你已經不再害怕下雨了。」
「害怕,但沒那麼害怕了。」
程澈把臉埋在男人緊緊的懷抱中,從前的往事種種件件浮現在眼前,叫他怎麼會不難過呢?
他聲音有點抖,愛意終見天光,也說得艱難:「……因為發現最害怕的其實是一張照片都沒留,就那樣……跟你再也不見。」
於是他們吃著眼淚接吻。
賀遠川紅著眼睛把他摁在桌上狠狠懲罰了一番,待程醫生再下樓時,衣服雖是穿得周正,但是走路腿會打顫,不知道為什麼。
這麼幾次下來後,某天許信親眼看見早上還好好的老闆上樓一趟,再下來跟做賊似的,縮著脖子急匆匆出了門,到門口那還差點絆了一跤。
後脖頸的碎發下一片紅色的吻痕。
不一會,穿戴整齊的賀總戴著墨鏡也下來了,急匆匆的,好像是追人去了。
許信很快接受了現實,加入了以周潔為首的老闆的娘家軍。
「為什麼是娘家軍?」直男許信問:「你怎麼知道……」
知道上還是下。
周潔眯眼睛:「一種直覺。」
店門口外遠遠的拐角處有兩道黑影,一個比另一個高半個頭。
兩個人小心翼翼地在黑暗裡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