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巫旻所言,他才是那個莫名中槍的無辜者。
五天前,也就是6月22日的凌晨,大約三點左右,他和Elina一起回到他在城中村里租住的套間,一開門就看到喬蘭亭死在了他的房子裡。
喬蘭亭渾身都是傷口,襯衣高高撩到胸前,肚子那兒扎了個洞,出血量雖然不多,但淋淋瀝瀝抹得到處都是——也不知死了多久,反正血跡已經幹了。
最要命的是,巫旻用來做內雕的內窺鏡的袋子就放在死者身邊,裡面好幾樣工具都有被“使用”過的痕跡,鞘套裡頭更是塞了根穿刺針,沾滿鮮血,握在了死者的手中。
巫旻當場就嚇跪了。
“我本來想報警的,但Elina說不行!”
巫旻抱著腦袋嗷嗷地哭,哭得那叫一個悽慘,連帶著敘述都變得支離破碎。
但警察們好歹還是聽懂了。
在Elina阻止巫旻報警並曉之以利害關係之後,兩人決定趁夜將喬蘭亭的屍體丟到野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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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旻本來就計劃著在展覽開始前搬到Elina給他安排的新公寓,大部分行李都已經打包好了。這方便了二人收拾滿屋的斑駁血跡,同時也有現成的材料來打包喬蘭亭的屍體。
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屋子外面就停了一輛租來的小皮卡,很能裝,且不是他們自己的車牌,正好可以用來運送死者的遺體。
於是天時地利與人和具備,兩人將喬蘭亭的屍體用大尺寸的帆布袋裝了,塞進皮卡里,趁著夜色把人運到二喬山的後山處,丟進了山澗里。
拋屍地是Elina選的。
她之所以要挑二喬山的後山作為拋屍地,是因為她是土生土長的鑫海市人,念書時就住在二喬山附近,比較了解那一帶的情況。
當時Elina很篤定地告訴巫旻,那旮旯很偏僻,屍體扔在那兒一年半載都不會有人發現。
等被人找到時,喬蘭亭怕是都已經爛成一堆白骨了,警察光是要查清他是誰就要費老鼻子力氣——到時候證據早就被他們清理得乾乾淨淨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人會懷疑他們。
巫旻覺得Elina出了個很棒的點子,於是毫不懷疑地就接受了這個安排。
然而兩人的運氣非常背。
已經好幾年沒再去過二喬山後山的Elina不知道,那條山澗早就被愛喝山泉水的附近居民當成了取水點,隔三差五就會有登山健步的叔叔阿姨們帶著水桶水瓶路過。
於是不過才拋屍了不到半日,警察就發現了喬蘭亭的屍體。
沒腐敗的屍體要確定身份的方法多了去了,警察很快就鎖定了喬蘭亭的身份,並且找上了Elina的老闆杜思昀。
當時Elina其實是非常慌的,但這位姑娘確實神經強韌且很有點兒行動力,即便警方步步緊逼,她也仍然在努力試圖掩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