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芬嚇了一跳。
擋在她身前的男人身高起碼超過一百七十五厘米,薄T恤下的肌肉壯碩強健,足足比她高了不止十五厘米,體格更是能頂她兩個有餘。
“吳醫生!”
男人卻在她驚叫前先開口了,“是我,5床王二貴的哥哥!”
吳芬把到了嘴邊的叫喊給咽了回去,捂著胸口後退了一步,“你、你好……”
她驚魂未定,說話不止結巴,語序還有些混亂,“我打過你好多次電話,我、我說你電話怎麼打不通?”
“對不起,我手機摔壞了。”
男人很隨便給了個藉口。
他的雙眼透過帽檐和口罩的縫隙注視著這個嬌小瘦弱的年輕醫生,試圖從姑娘的神情中看出異常,“既然在這裡碰到你,我想問問我弟弟他怎麼樣了?”
吳芬露出了一絲遲疑。
通常來說,她不會在街上偶遇患者家屬之後,直接站在路中間大談特談患者的病情。
更何況這個病例情況特殊,她還記得自己這幾天起碼給對方的手機號打了不下三十個電話,那串號碼都被她摁到能背下來了。
一瞬間,似乎有某種不可言喻的靈感閃過,吳芬沒有任何理由的就覺得,這人絕對有問題。
她的心臟咚咚狂跳,卻提醒自己要冷靜。
“你弟病情挺重的,你怎麼都不去看看他!”
雖然心裡很慌,吳芬還是拿出了一個醫生該有的氣勢,挑起眉毛對男人說道:
“要不然,你現在跟我回醫院看看他吧?”
男人一聽,立刻拒絕道:“我現在還有事,晚點我會去的。”
他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脾氣,但目光中難免帶出了陰沉,“我只想知道,我弟現在怎麼樣了?”
接觸到對方的目光,吳芬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七月盛夏天裡,她後頸的寒毛全都豎了起來,頭皮陣陣發麻。
此時此刻,她清楚地意識到,他面前這人果然非常危險,自己一個說話不慎,或許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吳芬本應該告訴她的病人家屬,你弟弟已經不住5床了,他確診了拉沙熱,移到隔離病房去了,接下來公衛還要找你,因為要做流調,必須要搞清楚你弟到底是怎麼染病的。
然而,強烈的第六感警告她,不能這麼說!
——她要穩住對方,才好……
……才好什麼,她也不知道。但毋庸置疑的,她得穩住對方!
“我剛才就告訴你了呀,你弟病得很重!”
吳芬也不知自己哪來的超常發揮,居然用很自然的語氣回答:
“不過比起剛入院的時候穩定一點啦……總之情況挺複雜的,你得過來一趟,我們再給你慢慢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