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柳弈和江曉原這師徒倆下午回來就做過好多次實驗了,所以高度表上已經有了斑斑駁駁、橫七豎八的幾十道紅色印跡。
不過小江同學還是很乖巧地從柜子里拿出一把螺絲扳手,在師公和小林警官面前重新演示他們剛才的實驗。
江曉原手裡拿的扳手是柳弈特地從網上訂購的,長度、重量和式樣都與當年的兇器比較接近。
只見江曉原熟練地給螺絲扳手的頂部塗上紅色的粉筆灰,然後以右肩外展不超過九十度的彆扭姿勢,朝著門上掛的刻度表掄了下去。
“咚!”
刻度表上隨即多出了一條新鮮的紅痕。
第256章 8.After Life-42
“確實,兇手不可能是包永興。”
戚山雨甚至不用看江曉原砸的那一下到底落在了刻度表上的哪個位置,就已經能如此斷定。
因為江曉原無法高舉手臂的動作實在太彆扭了。
“打架”很在行的小戚警官光看江曉原的發力方式就知道,即便真能砸到人的腦袋上,也會因為力量不夠而無法置人於死地。
雖然包永興的屍檢鑑定書是遺失了,不過鄧警官的屍檢結果卻還是好好地保存在法研所里的。
鄧警官的後腦部位有三處傷口,皆是那把六角螺絲扳手造成的,每一下的力量都很大,皆出現了顱骨的放射狀骨折,且依靠骨折紋彼此重疊後形成的紋路,法醫能很準確地判斷這三次襲擊的先後順序。
而且法醫還可以通過傷口精準地推測出兇器與顱骨接觸時的角度,並憑此測算出兇手和被害人之間的大致位置和姿勢。
鄧警官後腦挨的第一下的創口與他的顱骨幾乎彼此垂直,說明襲擊者大概率是站在被害人的背後,將扳手頂部抬到與鄧警官的後腦差不多的高度,平行掄過去的。
由於枕骨骨折的出血量相當不小,從傷口處流出的流注狀血痕也提供了鄧警官在挨第一下的時候是直立姿勢的有力證據。
鄧警官在受傷後沒立刻倒下,他還堅持了好一會兒,直到後腦處的鮮血順著他的後腦流到脖根,染紅了衣領,甚至往下淌到背上,才不知是傷勢過重還是被犯人制服了,終於倒在了地上。
屍檢鑑定書里,法醫發現鄧警官後腦處的第二、第三下的傷口角度明顯改變了,創口與左側顳骨呈六十度夾角,從血跡流下的方向來看,犯人是在鄧警官倒地後才補上這兩下的。
既然鄧警官是在上半身直立的姿勢受傷的,襲擊者攻擊他時也是差不多的高度,那麼手無法舉過頭頂的包永興,想要一扳手砸破鄧警官的後腦勺幾乎是不可想像的。
聽戚山雨解釋了過包永興為什麼不可能是兇手之後,林郁清抬手摸了摸下巴。
“還有啊,我覺得吧……他肩膀這麼個情況,想上吊也不容易吧?”
小林警官不愧是公招筆試邏輯題考滿分的學霸,幾乎立刻就想到了另一個疑點。
“反正包永興當時都逃進山里去了,想死那還不容易嗎?隨便找個懸崖跳一跳,不比艱難地繫繩子上吊要容易?”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