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追殺我。」
「嗯。」
「是真的!徒兒慚愧,根骨不慎被掌門發現,一定要捉我去主峰做弟子。我辛苦逃了一路,差點就回不來了。」
江潭並不作聲,手指浸在水中默然劃圈。
席墨乾脆攀著枝子盪起了鞦韆,「師父,師父你別淘米了,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呀。」
「……不必,今日我做。」
席墨就哼哼唧唧,「師父,我不想吃萵苣了。你把米淘好放著,我來做菜吧。」
江潭頓了一頓,覺得這孩子事兒越來越多了。
但他還是將陶碗放在桌上,正揭了帕子擦手,席墨已魚一般遊了進來,吧唧一下粘在了身上,「師父,你肯定沒有好好吃飯,又瘦了一圈。」
「……吃了。」江潭將帕子搭回壁上,「味道很好。」
席墨心裡一甜,將額抵在人背上,臉頰順勢埋進了發間,小聲嘟囔,「吃了什麼啊?」
「都吃了。」
席墨笑了,「那白茶花呢?」
「也吃了。」
席墨一時啞口無言,又覺哭笑不得,半晌才吶吶道,「師父,茶花不是用來吃的。」
「無妨。」江潭一手將小孩扒拉下來,並不以為意。
只一轉身,又被抱了滿懷。
這小徒兒的個頭如今已拔到了他的下巴尖,毛絨絨的頭頂蹭來蹭去,教他鼻尖發癢,這就仰了臉來,道了聲「席墨」。
「師父,你摸摸我。」小孩仍是黏糊糊地賴著不走,「好久不見,我可想你了。」
江潭頓了一頓,「三日未到,可是好久。」
「嗯。」席墨就仰了臉來,瞳里汪著黝黯的湖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呀。」
江潭無言以對,按著他的腦袋便摩挲起來。
席墨被摸舒服了,蹭著人就不動了,半晌才哼了一聲,「師父,若掌門執意收我為徒,你要怎麼辦?」
「看你意願。」江潭沉吟一刻,「只你若從兵道,掌門自是最優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