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墨側首一瞥,後知後覺般奇道,「師父,你的手怎麼了?」
他睜大了眼,「哎呀,不會是我咬的吧。」
「……或許。」
「師父對不起!」席墨就很誠懇,一把將人頸子攀住,又往他下頜湊了湊,「徒兒這就讓你咬回來。」
「無妨。」江潭道,「不需。」
「師父原諒我了?」少年乖乖一笑,「抱歉又騙師父啦,昨天我只是喝醉了,咬人的時候,根本沒有睡。」
江潭並沒去追究他到底是做夢還是其他,只道,「起來。」
「師父抱著,真的好舒服。」席墨眼睛灼灼地看他,「我想一直抱著,好不好?」
江潭只道,「……我,不太舒服。」
席墨就撐起臂膀,一臉擔憂道,「怎麼了,師父哪裡不舒服?讓我看看。」
江潭喘勻一口氣,「現在好一些了。」
「哦,敢情師父挨著我就不舒服了。」席墨恍然大悟,「那怎麼辦,總不能一輩子再不碰我了吧。」
江潭不與他胡攪蠻纏。又閉了眼,就覺小徒弟熱烘烘地蹭了過來。
這回不再壓著胸口了,只將腦袋毛絨絨地擠在他頸彎里,又將他咬痕斑駁的手臂夾在懷中,「師父昨天,真是嚇死徒兒啦。」
說著摸了摸他臂上淤痕,「很難受吧。以後我再也不強師父喝酒了。」
「……好。」
「哎,師父,你的手好像……」席墨眼睜睜看著那些痕跡如煙漸散,忙不迭仰了頭去,卻只見人淡淡應道,「嗯。」
「……好厲害的功法,我也想學。」
「不是功法,學不會。」
江潭言罷,就聽席墨一聲輕嘆。
再一睜眼,這小徒弟正歪著頭枕著臂,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
「師父若是真不責怪,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徒兒想問您討個字。」席墨認真道,「先前忘了這事。這次回來偶有所感,就惦記上了。」
江潭手臂業已恢復,這便坐起身來,「好。」
又道,「你何時要。」
席墨笑眯眯地跟著爬起來,「當然是依著師父來啦。師父想何時給我都好,我既不出力,只能默默盼著了。」
江潭先來到大桌前,疊起一卷麻紙遞給他,「這個你拿著。餘下的我儘快。」
席墨展開一角,見是劍譜,又放了回去,「不急,真的不急。師父慢慢畫。」
他眼珠一溜,笑微微道,「那師父,我現在去熬湯,你還想吃什麼?」
「隨意。」
「好,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