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去過魔宗。」
「嗯。」江潭並不避諱,「圖不要給人看到。」
席墨有點暈了,「師父,你是不是除了南方,哪裡都去過啊。」
「不是。還有許多地方未曾去過。」江潭輕聲道,「不過,我都會去的。」
他閉了閉眼,面上倦意濃濃,「圖我畫得草了些,但應該都能看懂。你看一看,還有哪裡不清楚。」
席墨仔細看了一遍,又將那玉匣抽開,倒出一粒指甲蓋兒大小的冰石來。
「師父,這就是能夠混淆氣息的物件麼?」
「嗯,此石置於舌下含服,大約能抵十個時辰。」江潭沉吟一刻,認真交代,「自鹽丘南麓至沙山口,步行約需十個時辰。若是御劍而行,應該只要兩三個時辰,往返足夠了。出谷之後,記得將石頭吐出來,放在匣中收好。若是化作雪水,就沒用了。」
席墨點頭記下,將圖石一併收入袖中時,又陷入沉思。
假若這一趟足夠順利,能將被虜之人一併尋回,仙派與魔宗還要就星符之事鏖戰。
……除非,真如曲矩所言,直接將那宗主捅死,才算一了百了。
宗主一死,魔宗定然士氣大敗。說不定那歸鄉計劃就直接擱淺了。
一瞬間,席墨心中大動,直覺此行不作他論,最好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切了宗主。而後才算真正撥開迷障,得見天日煌煌。
只不知禹靈君是否育有後代。畢竟落霄宮深,美人無數,但凡有繼承青鳥之血的小妖怪存在,那崑崙障霧必將再起,其勢難絕。
不過十年之期未至,一切定論尚為之過早。
席墨欲言又止地望著江潭,終於還是沒忍住,「師父,你可識得禹靈君?」
江潭似未料到他會這麼問,怔了怔,點了頭。
席墨會心一笑,「那他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弱點……可以一擊斃命那種?」
江潭將他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哎,就知道沒這麼容易。」席墨摸摸鼻尖,想想又道,「所以,禹靈君平日裡真如傳言那般,待在落霄宮中閉門不出嗎?」
「理當如此。」江潭聲音冷了半分。
席墨覺出這冷意無端滲人,還是硬著頭皮發出最後一問,「那禹靈君他,可有後代存世?」
江潭似已不願多言,靜落片刻,還是應道,「不知。」
席墨見人這副樣子,不知為何,心尖忽若蟲爬而過。
「看來師父與他,不怎麼熟悉啊。」說這話時,他仔仔細細盯著江潭的眉眼,只在那眼底眉間窺到困意綿綿,並無其他。
江潭卻不作聲。
席墨只能湊過去,將他髮絲繞在指尖,偷偷斷了一縷來,「好啦,師父快去休息吧。看你為了我累成這樣,再這麼幹耗著,我可太過意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