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證據,不要血口噴人。」席墨冷漠截口。
鹿蜀不屑一顧,「爺當初可是馱著人來的。就看那冰封東海強開海道的架勢,你能再從崑崙給爺找一個出來?你們蓬萊翻個底掉都沒有這等人物吧。」
席墨:……
喬沛忽覺不對,一把給它鬃毛拽住,「等等蠢鹿!你再別說了!」
鹿蜀吃痛,「哎哎哎小喬,爺可是在幫你啊?反正這仙派不能待了,咱能走趕緊走的。」
這邊餘數眯了眯眼,摺扇一打,帶著大眼瞪小眼的軒轅兄弟揚長而去。
喬沛就晃著鹿蜀,「亂說亂說,舌頭要掉啦!」
「掉什麼掉!小爺說話全憑一腔正氣!」鹿蜀在她的魔爪底下拼命掙扎。
一人一獸鬧得正凶,平地即是一陣黑風遮眼。喬沛臂間還扭著顆腦袋,仰頭便見席墨御劍而起,轉瞬沒了蹤影。
「壞了。」她忙沖溫敘道,「小師叔,怎麼辦?」
「等著,還會回來的。」溫敘雙眸微闔,又搖了起來,「你們都安靜些,我要睡了。」
喬沛:……這個人為什麼現在還能睡著啊啊啊?!
席墨入溪谷時,正有亂雲低薄暮。
他打心底里不信那鹿蜀的胡話,肺裡頭卻淹了一排銅牛般,沉得喘不上氣。
悄無聲息踏入庖屋,沿石梯而上,就發現江潭仍伏在桌後勾勾畫畫,不時停筆沉思一刻,看著已是睏倦不堪的模樣,甚至沒有發現自己來了。
席墨默然將人凝望良晌,忽起了打算,想方才那話還是蹊蹺得緊,恰逢江潭這般鬆懈,正能藉由迷花一問。
便折回藏納室中,想取支蠟燭下毒。
結果好巧不巧,在最後頭那列架子上瞄見了數十隻窄瓶。
他心頭一緊,旋開一隻嗅了嗅,果是那鎮壓鬼氣的血藥丸。
怎麼制了這麼多?他想,難道江潭真要在自己去崑崙的當口走掉嗎?
這就沉著臉,喚出了小玉。
製毒燭的法子,席墨如今已很是手熟,這一回卻使得他心中極不舒服。
待得那蠟煙飄了半室,席墨便自一片氤氳中步出,輕聲道,「你究竟是何人?」
對面放下筆,怔怔看他,半晌才道,「江潭。」
「你與魔宗有何關係?」
「……說來話長。」
「那也要說。」
江潭微微皺眉,「你為何會問這個?」
席墨一驚,難道他沒中毒?
再細瞅那雙眼睛,見瞳表依有雺霧披蘊,這便稍感心安,勉強笑了一笑,「我就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