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潭卻不說話了。
席墨咬了咬牙,「你入仙派,究竟有何目的。」
江潭有些困惑地看著他,但仍直言不諱,「謄刻問虛遺筆。」
席墨眯了眼來,「那裡頭可有什麼奧秘?」
江潭想了一會兒,「我也不知,興許要抄了才知道。」
席墨乾乾道,「你不是已經抄完了麼?」
江潭又不說話了。
席墨心尖一派荒冷,卻愈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已經中毒了,為何不能乖乖來?
正自猶疑不定,江潭竟似恢復了意識,眼波流轉間,眸光已泛清明之色。他雙目暫凝,略略一頓,又將乍現於前的小徒弟看了一眼,方淡淡道,「你回來了,可是忘帶什麼。」
「我……我可能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須臾之間,席墨已拿定主意,「一個我早就該問的問題。」
「師父。」將出口前,他喉頭髮緊,聲音還是抖了,「你……」
當此時,腕上倏而一麻。
席墨抬臂,但見一隻吉光片羽蝶棲在手背,翅間鱗粉恰恰凝作二字: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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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墨:……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做什麼?
江潭:……這是你的問題嗎?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第86章 天下誰人不識君
罷了,容後再提吧。席墨卻似鬆了一口氣,想著便道,「師父快走,有不長眼的踢場子來了。我們暫且避上一避,不與他們一般見識。」
言語間,不由分說將江潭扯上千秋劍,飛快往柴園而去。
他不知那頭來了多少人,行速幾何。但為今之計,便是想將這塊燙手山芋藏在大地窖里放冷了,先等外面燃眉的火滅了再說。
劍行雲中,若雁過無痕。席墨攥在江潭腕上的指頭卻緊了一緊。
打從出了崖府,他心頭便起微悸之感。暗覺冥冥之中,似有一道視線芒刺般扎在身上,附骨之疽般甩脫不掉。
此刻他更加確定,有什麼東西,在透過虛空凝視自己。
這就衝著江潭詡然一笑,「師父,情況好像變得有趣起來了。」
江潭正自默思,只覺腕底愈潮,方將小徒弟望了一眼,淺淺頷首道,「有趣便好。」
兩人墜雲而下時,柴園中果然空無一人。也不知掌門與老伯現在哪座山頭裡匿著,相對兩生厭。只風煙脈脈間,齋前竹中那塊奇石益發烏亮。油光之可鑑,觀而嘆服。
席墨略略一怔,不想這近夏時節,還會有如此雪勢。
他壓下心中不安,推開書齋,「師父,先進地窖,收斂氣息,一會兒我來接你。」
江潭頓了頓,只道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