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江嶼白好像睡了很久,只是記憶紛亂,不知道夢了什麼,只是單純的累,直到醒來,眼前一片漆黑。
是令他察覺到不詳的黑暗,但他卻好像輕易掌握方向,甚至能在這片黑暗裡看到四周壁壘上,暗紅色皮革柔軟又細密的絨毛和晶瑩剔透的藍寶石。
——見鬼了?他不是在床上睡覺嗎?
他試探性地動了動,只覺得渾身酸疼,像是躺在什麼東西裡面,他往上摸了摸,用力一推,「吱呀」一聲上面蓋著的冰冷東西被移開,光撒了進來。
他確實是躺在狹小的里,雖然裡面鑲嵌了一層柔軟昂貴的皮革,四周也嵌滿了寶石,他仍然能看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棺材。
他從棺材裡醒來了?
與此同時,外面的聲音也停了。
江嶼白莫名有一絲不詳的預感,可又一頭霧水,撐著側面的壁沿爬了起來,頭頂開的口不大,他勉強探出半個腦袋,透過縫隙看到屋子裡一片狼藉,玻璃被打碎,暴雨滂沱,地面濕漉漉的。
還有一個男人。
一個身穿華麗燕尾服的紳士,猩紅的眼,蒼白的皮膚,嘴唇上殘留著血漬。
紳士長相俊美五官立體,是很典型的歐式長相,骨感修長的手上握著條絲巾,繞著手指擦了一遍又一遍。
房間很大,卻並不空曠,因為那人的腳邊橫七豎八倒著無數人,甚至堆成了屍堆,數也數不清。有血獵,有巫師,精靈,身份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他們都了無生息,空洞的眼窟窿猙獰地望著江嶼白。
活像某個行兇現場。
……
他現在躺回去還來得及嗎?
那位行兇犯似乎有所察覺,猛地回頭緊盯著江嶼白,血紅瞳孔中流露出一絲獸性的興味。
就像剛剛殺完人還沒來得及整理現場的殺人犯,又遇到了自己心儀的獵物。
——來不及。
那人嘆息般地開口:「您還活著,我的王。」
江嶼白藏在身下的手微微收緊。
王?
看那人白得跟鬼一樣,虎牙既尖又長,長相跟華人千差地別,難不成是吸血鬼?
他到底來到了個什麼樣的世界?
更何況,他覺得這人的眼神不像在看他的「王」,而像是在看一盤香噴噴的大盤雞。
那人又說:「您沉睡了太久,所以總有些不長眼的玩意兒想來打擾您,雖然實力不強,但他們總是前仆後繼像一群煩人的蒼蠅,不過沒關係,他們都被我解決了。」
莫里甘鬆手,他手上那條黑色的絲巾輕飄飄落下,剛好蓋在腳邊那個血獵死不瞑目的眼睛上。
不過此刻,沒人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莫里甘微微傾身,手緊貼胸口向他行了一禮,猩紅的眼如同璀璨的尖晶石:「我是您最為忠誠的手下,莫里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