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艾爾格茫然回頭,見江嶼白仍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是好似在猶豫,遲遲沒有動作。
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似乎在估量,艾爾格下意識挺直了背,不知為何,他不想給江嶼白留下不好的印象。
江嶼白像是終於評估完了,低頭專心解自己衣領扣子:「今晚你留下,自己在柜子里找被褥打地鋪。」
艾爾格一愣,隨即被天大的驚喜包圍,他明白江嶼白的意思,可他意外的是江嶼白居然能明白他的難處,還那樣體貼的沒有多問就讓他留下來。
他胡亂點頭:「是。」
替江嶼白關上門時,他無意間看到江嶼白已經脫下上衣,蒼白細瘦的腰好似一手就能握住,其上覆著層薄薄的肌肉,瑩潤如玉,美而妖異。
艾爾格有種心驚肉跳的緊張感,他慌亂低頭,盯著被自己打濕的地面發呆。
門被緊緊關上,卻好像還是有股神奇的魔力吸引著他,想去親自服侍裡面的人。
不、不行,他不能被迷惑。
就算江嶼白表現得再怎麼無害親和,也根本改變不了他是血族的本質,成長到這個階段的血族怎麼可能一點血都沒有喝過?再光鮮亮麗,也有過血仆,也是吸人血的怪物。
像他曾經接觸過的無數血族那樣,披著張蠱惑人心的麵皮,漫不經心挑撥幾句,輕而易舉讓人神魂顛倒。
艾爾格明白,面前這位是更容易讓人沉淪的存在,是血族始祖,是最讓人害怕和敬仰的存在。
他擦乾淨自己頭髮上沾染的水汽,有些呆愣。
誰都可以愛慕江嶼白,唯有他不可以。
江嶼白沐浴完出來時,就見艾爾格已經打好地鋪規規矩矩地躺下,背對著他睡了。
他沒太在意對方,躺上了床。
他不知道艾爾格其實沒睡,艾爾格從他出來時就一直緊繃著神經,聽著他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更是連呼吸都不敢放重。
他就這樣繃著神經,細數著自己的呼吸整整一晚。
第二日。
江嶼白難得起了個早床,他剛下床,就對上艾爾格慘白的臉和大大的黑眼圈。
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以後滿頭黑線:「你在這兒幹嘛?」
艾爾格慢半拍退了一步,有點一瘸一拐的:「對、對不起。」
他一害怕,又像只綿軟的兔子,被嚇得耳朵都縮起來。
昨晚死撐著一個動作持續到天亮,他腳都有點抽,起來時有點坡腳。
江嶼白覺得自己有點像凶神惡煞欺負人的惡鬼,默默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勉強緩和了語氣:「這邊不用你服侍,出去吧。」
艾爾格又有些患得患失,他指甲死死扣著手指,臉頰有些不正常的紅:「大人……」
江嶼白不用看都知道這小傢伙在想什麼,乾脆道:「你不用吃飯嗎,人類都要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