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文緩過神來剛想怒罵,就見維達爾微微揮手,一隻無形的巨手扼住魯文脖子,將他狠狠提上來,他腳步懸空,眼裡的黑氣更濃了。
維達爾的臉在昏暗燈光的映襯下分外陰森,他一字一句輕描淡寫:「真遺憾,怎麼當初沒把我打死在地牢里,這樣我一輩子都沒辦法威脅你了。」
魯文心頭瞬間被恐懼占滿,他心虛地大聲叫囂:「不、不是,我沒有!我從來沒想過害死你,是公爵,是他下的命令!如果沒有他,我根本不會對你動手!」
「你會。」維達爾聲音冷淡,「看著昔日風光無限的聖子落得如此狼狽而又卑微的地步,你心裡快活的不得了,要不是莫里甘下了死命令不能弄死我,我也早就步了他們後塵,亡魂都不知道飄到哪兒了。」
是的,當初被抓來的並不只有維達爾一人,只是其餘騎士在莫里甘確認沒有價值以後都死在魯文手下,只有維達爾因為身份特殊、血液好喝而留了下來。
魯文心裡驚駭萬分。
那隻無形的手瞬間收緊,力道大得魯文根本掙脫不了,窒息感涌了上來,聖光灼燒著他的靈魂,讓他痛不欲生。
他開始絕望地大喊:「不!你不能這樣,你根本就弄錯了!是莫里甘在背後指使,你應該去殺他!」
維達爾神色淡淡:「會輪到他的。」
誰也跑不了。
「瘋子!瘋子——」
最後一絲嗚咽也被聖光吞噬,維達爾伸手剝離出一股輕如絲帶的黑氣,他指尖一動,淨化魔法將那道黑氣緩緩變為乳白色。
作為聖殿的聖子,維達爾自小掌握的技能就是看透一個人身上的光與暗,有的人表面偽裝極好,實際上做過無數喪盡天良的爛事,他就能看到那人身上濃稠到極致的「暗」。有的人表面凶神惡煞,實際連只螞蟻都沒踩死過,他就能看到那人身上白到發光的「光」。從而衍生出來的技巧是他能感應到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情緒。
他見過無數種黑暗,卻從來沒見過像江嶼白那樣,明明是血族始祖,身上的「光」卻溫柔濃郁到難以想像的地步。
維達爾轉身離開,失去生命的魯文被拖入深淵。
華美的衣袍邊角服帖,扣子扣得一絲不苟,維達爾按著自己心口,深深鐫刻在心頭的那一道封印早在不知不覺中鬆動,他這段時日養精蓄銳,如今已能啟用一半的魔法。
他布下的隔離法陣很精密,連莫里甘都要湊近來看才能發現他用過魔法,沒人能聽見魯文絕望的呼喊。
大雨還在不知疲倦地下著,忙碌的雨水沖刷著花圃里的痕跡。破舊衣衫掛在倉庫邊,柵欄被風雨吹打,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