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一小會兒……我也覺得很幸福,因為是您。」
他有些撐不起自己的腦袋,太沉重、太累贅了。
但他還想看著江嶼白,期待著江嶼白的反應。
——沒有反應。
為什麼?他都已經做到這種份上了,為什麼江嶼白還是不說話,連動都沒有動,為什麼?
瓦爾斯特身子伏了下去,他實在有些疲憊,頭腦中亂糟糟的。
始祖大人生氣了。
生氣了,不願意搭理他了……
面前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捏著手帕慢吞吞擦著他的臉,瓦爾斯特抬頭,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流淚了,而江嶼白在替他擦淚。
瓦爾斯特哭得更可憐了:「殿下……」
江嶼白根本來不及擦:「別哭。」
瓦爾斯特尤為聽話,說停就停:「您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他眨巴眨巴眼睛想裝得無辜一點,可惜他身體侵蝕得快,看起來更恐怖了。
他還想說話,卻沒能張開嘴,黑泥堵住他的咽喉。
詛咒如影隨形。
江嶼白靜靜等了一會兒,最終沒能等到瓦爾斯特再說什麼,便起身帶著剩下的人找離開森林的路。
原著中對瓦爾斯特這個角色有過許多描寫,最後也輕描淡寫說過他的結局——在嘗試過無數次召喚始祖的辦法以後,絕望地發現始祖根本沒有靈魂,自盡而亡。
倒是為結局添了幾分怪誕。
艾爾格在一邊看完了全程,只覺得江嶼白的反應未免太過平淡,他糾結了半天還是咬牙問道:「您不覺得,他很可憐嗎?」
在前面探路的江嶼白不解:「為什麼可憐?」
艾爾格也說不出理所當然來,支支吾吾地說:「他也許只是想靠近您,只是……只是用錯了方法,又有些偏執。」
江嶼白說:「所有人靠近我的原因除了覬覦我的肉體與靈魂、鮮血與心臟,就是想要巴結權貴一步登天,或是單純信仰始祖這樣一個抽象的存在,大多是這麼千篇一律的想法,不然為什麼要對初見不久的人這麼上心。人都是虛偽的,所有人對著我都裝著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實在是太假了,他們所作所為不都是在掩飾他們真正的欲望?」
這是瓦爾斯特自己選擇的路,說不定人家自己心裡自豪還高興,他沒理由去可憐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