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還說我裝得好,你也不賴。江嶼白,你最好祈禱不會落在我手裡。」
江嶼白莫名脊背發涼,又實在覺得他這幅樣子讓人心疼:「別難過,我很快就去找你。」
維達爾睫毛顫了顫,那雙被江嶼白稱讚過無數次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又流露出脆弱的神情:「那你留下來,陪陪我,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裡。」
沒人能拒絕這樣的美人,更別說這美人願意拋卻一切只為了追隨自己的意思。
江嶼白動搖了一瞬間,可也只有一瞬間。因為下一刻無數金色魔力朝他飛撲而來,氣勢洶洶殺氣騰騰,將他所有退路盡數斬斷,他目光一定,直直朝維達爾靠過去,無數球狀魔器乍然飛出,瞬間引爆周圍魔力,巨大的震盪中江嶼白眯眼緊盯著維達爾動向,本想趁亂將人打暈帶走,一片濃煙中卻陡然與他對視。
那雙往日溫和的眼此刻陰冷尖銳,維達爾猛地上前想抓住他,江嶼白周身魔力暴漲,猛地將他撞開。
魔法飛舟已經落在江嶼白身後,上面隱約可見梅萊芙的身影,她呼喊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大人,上來!」
江嶼白最後瞥了維達爾一眼,退了數步,將蹲在一旁看戲的林珞提著衣領帶走,維達爾脖頸上青筋暴起,在江嶼白想上舟時仍舊用魔力不依不饒地想將他拉回去,終究晚了一步。
他們倆心裡同時發出一聲感嘆,可惜。
沒能把他拉下來陪他。
上了飛舟江嶼白第一件事就是將戰亂中搖搖欲墜的手鍊取下來放在懷裡,身旁林珞被女傭利落地綁起來扔到一邊,他們跟著梅萊芙到了會客廳。
數十天沒見,梅萊芙感慨著:「您受苦了。」
江嶼白點頭,回頭瞥了眼窗外:「維達爾沒跟上來吧。」
梅萊芙說:「放心,除非他不要命了,不然是不會硬闖我們的飛舟的。」
江嶼白這才滿意了些,回憶起臨走前對方那個眼神,又有些心煩意亂,抬手捏了下鼻根,就見手心一道紅痕,是之前攥住手鍊太用力留下的痕跡。
好歹維達爾沒受傷,應對索恩他們應該綽綽有餘。
他心裡這樣寬慰著。
「您別擔心,後邊兒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伊維黑蛋我也派人去接了,維達爾的人保准來不及防備,肯定能給你安全帶回來。」梅萊芙叉著腰,晃了晃藥瓶,「區區一個紊亂期還想把您束縛住,當我家養的魔藥師是擺設?」
天知道她在收到消息時有多震驚,當初宴會上那個一心一意跟著江嶼白的聖子居然心黑成這樣,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妄圖把始祖囚禁在身邊。
而始祖的態度她也沒看懂,要說厭惡憤恨倒也不至於,但喜歡縱容又說不過去,不然他跑什麼。偏偏像是卡在中間不上不下,既沒有喜歡到非他不可,也沒有厭惡到恨不得弄死他,難不成是時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