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在這樣惡劣的環境種莊稼很不容易,他鼓勵城裡的人類自食其力開墾出一片片土地,在荒地里求生。第一批幼苗長出來時,城裡熱鬧極了,個個喜氣洋洋。
如今,只剩荒地。
自從那日不歡而散,他們倆很長時間沒有見面,再次偶遇時魔法師剛帶著隊伍埋伏了血族哪一個公爵,隊伍里死傷不算多,魔法師卻傷得很重。
趁著夜晚始祖直接將人偷了出來,找了一家安全的旅店住進去,剛把魔法師放在床上始祖便貼著他的額頭,是個依賴的姿勢,捂著他受傷的額頭:「你流了很多血。」
魔法師胸膛起伏微弱:「嗯。」
「會死嗎?」
「不會。」魔法師摸了摸他的頭,「你也不會。」
魔法師那一晚咳了很久,喉嚨里含著血污久久咽不下去,咳得撕心裂肺,胸口又悶又疼,像被砸了一拳肋骨斷裂,折磨得他睡不著覺。
不知這樣半夢半醒過去了多久,天蒙蒙亮時,他又被疼痛折磨的睜開眼。
一眼便見到了始祖舉著水杯為他潤嘴唇,大概是累的慌,他只覺得始祖臉色更加蒼白,垂下的捲髮也沒那麼精神,像只灰溜溜的小狗。
而這隻小狗見他醒過來就裝作若無其事的放下水杯,坐在一邊望著窗外發呆。
魔法師摸到身上的傷口,大多已經被處理乾淨了,尤其是肋骨那一塊被厚厚的包上了好幾層紗布,小心翼翼的繞過那段燒傷纏了幾遍,其餘地方都被擦拭乾淨,想也知道是一整晚寸步不離的守著。
他勉強撐著身子坐起來,立刻被一臉緊張的始祖扶住,語氣有些煩躁:「這麼著急幹什麼?傷都還沒好,趕過去送死?」
魔法師沒被他的語氣刺到,悶咳了兩聲問:「怎麼還沒休息?」
始祖沒有說話。
於是魔法師又猜到了他的心情,朝他招手,病氣太重,聲音都虛浮無力:「靠過來點。」
始祖盯著他看了半晌,勉為其難坐在床邊看他想幹什麼。
魔法師輕輕貼在他耳邊,手掌扶著他的肩,還被始祖用手扶了一下,免得牽扯到傷口。他剛醒來,聲音沙啞:「別生氣了。」
始祖不自在的摸了下耳朵,毫不猶豫拉開了距離:「我生什麼氣?別自作多情。」
魔法師很慢地笑了一下,眼下淺淺的臥蠶為他平添幾分溫和:「但是我很想你,在傷口特別嚴重的時候,我只想到了你,就覺得還能再堅持一下,說不定下一秒就能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