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意覺得有些意思,笑問:「你見過嗎?見過鬼差送人投胎的過程?」
「不曾見過。」樓續年只當容意是什麼都不懂的外行,看她年輕,似乎擔心她出於好奇做什麼愚蠢的嘗試,稍作思考後說:「人死之後再入輪迴,也要等償還完一世的因果才行。陰曹地府的事與陽間無涉,不是我們能過問的。你被詛咒開了陰陽眼,以後或許會見到鬼差,要記得迴避,以免被鬼差順便把魂收了。」
「知道了。」容意答得乾脆,心裡想的卻是,若真見了對方口中的鬼差,打得過的話,她一定要留下對方仔細看看。
不知容意腦海中此時在轉著怎樣危險的念頭,樓續年說:「天將亮了,你可以自己回家吧?」
這人是真有本事在身的,容意可不想讓他嚇跑了自己暮山小苑的「鄰居」們,當即表示不用客氣,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玉符別離身。」臨別前,樓續年仁至義盡地又提醒了一次。
然而容意一到家,立刻就把他給的玉符放在進門的鞋柜上,再不肯摸一下——天知道她整晚忍受這個無時無刻不散發出正氣的玩意兒有多痛苦。現在四下無人,終於不用再裝了。
似乎感受到玉符上傳來的正氣,田滿志的怨念畏懼地縮成一小團,躲到電視櫃旁的盆栽陰影里去了。
容意沒有理會這沒出息的鬼,她沐浴後拉好窗簾埋頭睡了一覺。
感到被玉符消耗的精神恢復後,容意從沉眠中醒來,用手機搜索付松的相關信息。此界的網絡實在是方便,名人還有自己的詞條記錄生平,她都不需要特意找人打聽,就能拿到付松的生辰八字。
儘管這生辰八字並不算精準,但讓她用來算對方的行蹤已經夠了。
「田滿志。」換好外出的衣服,容意喚了縮在陰影中的怨念一聲,「我會幫你查兇手,現在你得配合我行事。」
只要不提及死亡的過程,田滿志的怨念就還算穩定。容意從原主留下的東西中找出一面小小的化妝鏡,將他收入鏡中,又給鏡面加持了幾道避光的符咒,確保對方不會剛見光就散掉。
而後,她打車來到自己算出的付松會出現的地方。
竟是一個露天的飲料店。這跟付松大商人的身份不太匹配,卻更方便容意動手。
她前夜剛跟付松見過面,不確定對方是否會記得她的長相。見飲料店旁邊有人在賣手編草帽,就買了一頂戴在頭上,這才坐到付松旁邊的一桌。
付松今天一改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打扮,穿得跟任何一個普通的中年上班族都沒區別。
他坐著喝了半杯茶後,一名相貌平平,讓人難以留下印象的二十多歲男子坐到他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