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我看看嚴不嚴重。」另一人走過去。
兩人就著室內昏黃的燭光細細看了下嫁衣,彼此交換一個驚訝中帶著點恐懼的眼神。容意看到其中一人低下頭去嗅了嗅嫁衣上因為打濕而變成暗紅色的區域,隨後,那人臉色發青,欲言又止地看著同伴。
「別、別耽誤吉時,就一小塊兒濕潤的地方,不嚴重,看不出來的,趕緊給小姐換上吧!」最先發現不對勁的人也最早放棄深究,捧著嫁衣迎向床上昏睡的小姐。
容意對血腥味很敏感,在兩個下人討論時,她就已經嗅到了嫁衣上傳來的血的味道。還很新鮮,似乎是剛粘上的。
再結合之前有人說這家小姐想跟一個裁縫私奔……
容意心中有了個猜測。
「容意,容意救命啊,我死了!」忽然響起的呼救聲打斷容意的思路,她不著痕跡退離小姐閨房中的其他人,來到聲音傳入的窗邊。手指輕輕頂開窗扇,容意看到之前和自己分散開的裘致滿臉慌張地蹲在窗下。
死了?
看著裘致身上的勃勃生機,容意懷疑這人是瘋了。
「你還活著。」
聽到容意這麼說,裘致竟然還不相信。他語速極快地說:「活著?不可能啊!我剛才被人捅了十好幾刀,那個血流的啊……你如果活著出去要替我報警。」
「你傷口呢?」容意打斷對方的「遺言」。
裘致轉了一圈,打量自己全身,別說傷口了,他連衣裳都是完好無損的,頂多沾了點灰塵。
「難道是死後自己恢復了……」
不想再聽裘致說蠢話,容意撫額道:「第一,人變成鬼之後,會保持死前最後一刻的模樣,不會自動恢復,除非怨恨消失即將回歸天地;第二,我們這是在嫁衣構成的幻境中,只要你沒有發瘋自己打自己,幻覺目前是不會對你造成傷害的。」
見裘致還是將信將疑,容意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自己,然後抬手「啪」地給了他一個耳光。
「疼嗎?」
「我爸都沒打過我——」裘致一邊說一邊揉了揉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容意這女人下手時半點沒留情啊!
但疼痛也證明了裘致還活著的事實,畢竟鬼是不可能被活人一個耳光打得嗷嗷叫的。
見房內已經沒有什麼線索,容意走到院中裘致所在的角落,讓他把他消失後遭遇的一切告訴自己。
裘致先是說了自己倒地後就被人暴打一頓的事,語帶憋火:「挨了一頓打,等人走後我就在那個裁縫鋪里看了一圈,結果看到鋪子衣架上掛著的嫁衣差點沒給我嚇死。不過冷靜下來我就發現,那嫁衣還沒完成,像是誰做到一半的。最恐怖的事這才開始……我的手,它自己動了,拿起針線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