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容意二人就到了另一個院子裡。
這個庭院明顯比小姐家要氣派許多,院中各處均有統一著裝的守衛站崗,但大概是受辦婚禮的氣氛影響,這些守衛大多喝得醉醺醺的,戒備算不上森嚴。
月上中天時,主屋新房的門被人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個嬌小的身影從頭到腳都隱藏在斗篷中,穿過醉倒的守衛,避開值夜的下人們,戰戰兢兢往宅子外面走。
見狀,裘致顧不上跟蹤那個嬌小身影,一閃身進了新房中。
「姨父……」本以為會看到什麼不太適宜的畫面,裘致進來前都給自己作好心理建設了,沒想到眼前景象卻與他想像的不同。
裘致想像中新房內大概會殘留一些旖旎氣氛,但他走進屋內卻看到付松站在新房的床邊,床上躺著與裘致有過一面之緣,甚至「殺」過他的王少爺。此時對方似乎已經氣絕多時,臉色青紫,看起來像是中毒。
「姨父,這裡面發生什麼了?」
付松皺著眉道:「我也不知道,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人死在這兒了。我們現在在哪?這村子裡莫非有什麼非法組織活動,把我們都關起來了?」
裘致乾笑:「非法組織沒有,但好像有點鬧鬼。容意,你給我姨父解釋一下……容意?」
回過頭,裘致才發現身後沒人了。
容意和裘致不同,她與付松又沒有任何親緣關係,對方的死活與她何干?因此,在發現從新房中跑出來的那道身影屬於小姐,也就是嫁衣鬼後,容意便毫不猶豫地選擇跟上她,看後續的發展。
小姐先是跑去村裡的裁縫鋪,看到了裁縫慘死的屍體,被嚇得跌坐在地,隨後就發瘋一樣在裁縫鋪中翻找東西。
過了一段時間,她找到一個摺疊成小方塊的紙條,打開就著朦朧月光看了一會兒後,她推開裁縫鋪里的一個木箱,那底下竟然另有乾坤。
小姐渾然不覺容意的存在,自己打開木箱遮掩的暗門,從中拿出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袱抱在懷裡,接著,她雙手合十對裁縫的屍身拜了拜,說了些感謝的話便跨過屍身,繼續往村子的另一個方向趕。
這次,小姐跑得比來裁縫鋪時更快更急,仿佛擔心錯過什麼關係一生的重要時刻般。
容意看出了小姐要去的地方竟然是他們進村時走過的那座橋。
遠遠的,就著月光,容意和小姐同時看見橋上站著個頎長的身影。月下,獨自站在橋上之人身如松柏,氣質清冷,還帶著對容意而言十分明顯的正氣。只一眼,她就確定,橋上的人是樓續年。
然而,小姐口中叫出的卻是:「譚郎!」
嬌小的身影帶著委屈、騏驥,飛撲向橋上之人。同時,橋上有道影子仿佛從樓續年身體中走出一般,擁住小姐。
容意沒靠得太近,只憑想像也知道此時兩人大概是在說一些她毫無興趣的情話。
她看到此處比較奇怪的是,小姐的怨氣從何而來?如果是被逼嫁給不喜歡的人,被對方強迫的話,現在她已經逃出來了,還成功見到自己的戀人,接下來遠走高飛就是。怎麼會變成怨鬼徘徊世間?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