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朋友間最基礎的禮貌,他也不該再繼續了。
可或許……他們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
一個管教蟲和一個逃逸蟲奴, 簡直是詭異到滑稽的組合。
他和卡洛斯,更像是浪跡天涯的獄友。
哪怕現在同行,可一旦到了那分岔路口,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不同的命運。
他有他的獨木橋要走,管教蟲也有屬於他自己的道路。
「滴答——」
又是一滴水珠落在了卡洛斯小腹上。
澤蘭條件反射地拭去水珠,手背卻傳來一陣濕漉漉的觸感,似乎有什麼東西碰到了他的手。
他嘗試性將手抽回,卻傳來一陣拉扯的力道。
澤蘭輕輕一拽。
有什麼東西纏住了他的手。
隨著澤蘭力道加大,那黑暗中的「不明物體」也顯現出它真正的樣子。
一條小尾鉤探了出來,輕輕勾住了澤蘭手腕。
「啪——」
澤蘭徹底僵住了,連手中的濕布都直接掉到了地上。
黑色的小尾鉤在半空中怡然自得地輕晃著,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主人添了多大的亂子。
澤蘭與之僵持著,沒有動作。
小尾鉤便晃動著心形小腦袋,十分親昵地蹭了蹭澤蘭的手。
哪怕眼睛花了,頭腦也不清醒了,但手上的觸感不會有假。
小尾鉤就像是被憋壞的寵物,如今總算重見天日,也不管面前有什麼,一出來就開始肆無忌憚撒潑,黏在澤蘭手上還就賴著不下來了。
手心的小桃心有些堅硬,這也是雄蟲小尾鉤bug的一點,不論雌蟲身體放鬆與否,這足以幫助雄蟲的尾鉤突破任何通道。
但小尾鉤的尖端卻是有些軟軟的,根據作用不同,它可自由變換形態,不論是多麼細長狹窄的甬道都可以進入。
小尾鉤就像是一根靈活的吸管,每一個構造都是長得恰到好處,注射毒液又或是吸取漿液都極為便利。
活了這麼多年,澤蘭當然知道尾鉤意味著什麼。
可頭一次感受,便是抓在手心裡,這對任何雌蟲來說都是不敢置信的一幕。
卡洛斯一個「亞雌」,怎麼會有尾鉤?!
澤蘭一手按住小尾鉤,另一手直接探往卡洛斯頭頂的觸角。
果然,手感不對!這觸角摸起來有一種不自然的紋理感。
澤蘭輕輕一拽觸角,昏迷中的澤蘭沒有任何呼痛,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心底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手中力氣便又加大了一分。
「啵——」得一聲
「亞雌」頭上的觸角就這麼被他扯了下來。
澤蘭:……
眼前的「亞雌」哪裡是亞雌,分明就是個貨真價實的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