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芾心如刀割,轉過身深吸了口氣,說:「你走吧。」
「師祖!」
「走!」
李仁芾說完轉身進了院子,仰起頭深深吸了口氣又重重吐出來,灰濛濛的天沉得像是要壓下來,枝頭黃葉乾枯搖搖欲墜,像一片未經雕刻的皮影,即將落幕。
深冬的風卷落枯葉。
李仁芾看著落地的葉片,用力攥緊了煙杆,聽著外面的吵鬧聲心臟一陣陣抽緊。
難道這個時代,真的容不下小小一個皮影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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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喑一早離開醫院,護士來掛水沒找到人,問了半天才知道他私自出院去上班了,氣得腦袋都要冒煙,憋著勁兒等著教育他。
一量體溫,比昨晚還要高出一度,護士當場急了,「你真不要命了!這都幾度了,你想挑戰人類能發燒的極限嗎?你知不知道再這麼下去你有可能會死!」
沈棲接過體溫計一看,也抽了口氣。
梁喑抽走體溫計,沖他笑笑安撫:「不要緊。」
「還不要緊?當自己是鋼鐵俠啊,生了病不掛水還回去上班,你們老闆是周扒皮還是楊乃武,還要不要臉了,資本家沒有一個好東西,全都沒人性。」
沈棲默默看了一眼資本家本人,沒敢吭聲。
護士仰頭掛藥水,嘴裡喋喋不休斥責,「你知道肺炎加重會有什麼症狀嗎?呼吸困難持續高熱,嚴重的甚至會口唇發紺休克昏迷,還有可能顱內壓增高形成腦水腫,家屬也不知道勸勸。」
沈棲毫不懷疑按照以梁喑這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式的掛水,會變得越來越嚴重。
護士扎針時看到梁喑手上的婚戒,頓時擰眉:「還是已婚,也不給太太考慮,身體要是垮了太太怎麼辦?」
梁喑快被護士的唾沫星子淹死,頭疼道:「我太太……」側眸看了眼沈棲,看他瞬間挺直了脊背,微微勾了下唇角,又說:「一會過來,您給我留點面子。」
護士貼完膠布,嘆氣搖頭走了。
「梁太太,能麻煩你給我倒杯水麼?」梁喑抬手拿過手機給紅蕊撥電話,沈棲回來的時候正好聽見他說「嗯,把勝達的資料也帶過來,順便送沈棲回家。」
梁喑抬眸看他,接過水杯沒喝又跟紅蕊說:「明天會議照常,推遲做什麼?你這話說得像我要死了,機票也不用改,開完會直接去機場,勝達的收購只能贏不能輸,我不親自去誰替我去?」
沈棲微微蹙起眉頭,他一邊掛水還要一邊加班?明天還要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