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三天到了,這柄利劍終於要掉下來了。
「您好,我是紅蕊,什麼?這麼快?好好好,我馬上安排人接收,辛苦您了!」紅蕊長舒了一口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用力喘了口氣剛準備掛電話,就聽徐令知又說:「沈棲在醫院,讓梁喑有空去看他。」
紅蕊當頭挨了一棒,踉蹌一步扶住牆,「什、什麼?好,我馬上、馬上告訴梁總!」
在醫院三個字活像是一道悶雷,幾乎要把紅蕊當頭劈倒,她捏著手機儘量維持冷靜走向梁喑,低聲說:「梁總,檢測報告已經出了,證明藥物與原材中沒有任何有毒菌群,廠區沒有安全問題,詳細報告馬上就可以傳過來。」
梁喑抬手打斷喋喋不休的爭論,「這麼快?」
「是、是。」紅蕊不知道怎麼跟他說,紅著眼強撐著理智卻不敢看他,「對不起梁總,無論您怎麼處置我都沒有怨言。」
「說重點。」梁喑的語氣一沉,擰眉道:「什麼時候學會的吞吞吐吐,有話直說。」
紅蕊低著頭,心驚肉跳地張了張口,聲若蚊吶:「三天前,出事的那天晚上沈棲來跟我要過一份廠區取樣。」
梁喑猛地站起身,「你說什麼?!」
紅蕊清晰感覺到他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暴怒與戾氣,機械性往外交代事實:「徐令知說沈棲現在在醫院,您……」
紅蕊一句話沒說完,梁喑已經拉開會議室大門,沉重的門「砰」地一聲撞回來,發出震天的聲響。
整個會議室里的人都面面相覷,紛紛往後縮成鵪鶉。
他們從未見過梁喑有這樣失控、暴怒的時候,活像一頭憤怒的獅子,一瞬間撕掉了優雅沉穩的外衣,暴露出真正的殘忍乖戾。
紅蕊安排二助接收檢查報告,拔腿跟上樑喑。
懊悔一瞬間淹沒而來,紅蕊不斷自責,她明知道沈棲身體不好,明知道梁喑當個瓷娃娃一樣養他,她還敢冒這個險。
「梁總,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
梁喑停了一瞬,雙眸之中幾乎全是怒火,下頜肌肉群也繃得死緊。
出事的時候他沒這樣,股價持續下跌三天了他也沒這樣,就連外界層出不窮的新聞砸到梁氏腦門子上他也沒露出過這個表情,紅蕊懷疑他想把自己掐死。
梁喑指著紅蕊連續點了幾次,幾乎是咆哮出來,「你是我親手帶出來的,我帶你出來是為了讓你把我太太送進醫院的嗎,啊?」
紅蕊不敢吭聲。
梁喑連聲說了幾句「出息,真有出息」,指著紅蕊又說:「你不知道那東西有沒有毒你就敢往他跟前送,我梁喑那麼沒本事,需要把太太送在刀尖上來保我是嗎?你覺得這麼點兒破事兒就能擊垮我擊垮梁氏了?你第一天跟我?啊?」
紅蕊半個字不敢辯,對不起也難以送出口,只低頭等著梁喑給她宣判死刑。
她跟了梁喑五年,從未想過從梁氏離開,她已經把自己這條命和整一輩子的職業生涯都釘死在了梁氏和梁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