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程嘆息一聲:「若是如此,他是放棄自己的生命了。」說著,岳程算了算:「還能活上三個多月 ,但這三個多月他活著的會很辛苦。」
沈子矜拿出一隻口弦,遞給岳程:「這隻口弦能牽引他體內的蠱蟲躁動,讓他很痛苦,這是北疆王用來對付他的,我剛剛也用這隻口弦報復了他一頓。」
岳程接過口弦,問沈子矜:「報復後,開心了嗎?」
沈子矜搖搖頭:「沒有開心,心情更難受,我恨他欺騙我,手段卑劣,可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再做好事,可我也是個貪官,這個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為了回家,不擇手段去利用旁門左道貪污,心術已不正,也許這些就是我的報應,活該吧。」
七情六慾,貪嗔痴慢疑,人生難以避開這些,岳程輕輕嘆息一聲,並未做言,看向手中的口弦,問向沈子矜:「蠱蟲被牽起時,皇上很痛苦?」
沈子矜輕輕「嗯」了聲:「非常痛苦,那種痛苦我認為意志力低的人,都想用自殺來解脫。」
說著,沈子矜視線落在那隻口弦上:「既然這隻口弦可以讓他體內的蠱蟲躁動,那麼能不能有什麼東西可以徹底殺死他體內的蠱蟲,不用再依附我這種特殊體質為他克制蠱毒而活命?」
岳程問他:「所以你想皇上死,又捨不得皇上死,陷入矛盾中?」
「躲天意,避因果,諸般枷鎖困真我。」沈子矜面色淡靜:「順天意,成因果。今日方知我是我。」
岳程笑了:「這孩子能想開是好事。」又道「老夫研究研究這隻口弦。」
沈子矜拱手:「又讓老爹費心了,時間不早了,老爹休息吧。」
如他所料,他回到帳篷時,已經不見帝王的身影。
三日後,帝王班師回朝。
在路途中這幾日,帝王沒在沈子矜面前出現。
距離上次為帝王克制體內蠱毒已經過了七日,帝王卻沒來找沈子矜。
顯然帝王是自己忍下了蠱毒復發的痛苦。
來時因為軍情緊急,所以日夜兼程,回去帝王便沒有那麼緊急的趕路,顧慮著沈子矜的身體。
轉眼又過了六日,還有一日的行程,就會抵達帝都,晌午時分,軍隊停在一處山腳下歇腳。
秦冥和霽晨華在樹上吃著午餐,秦冥邊吃著午餐,邊貼心的將樹葉上的蟲捉走丟掉,給霽晨華一個無蟲的環境。
魏冉蹲在樹枝的另一頭啃著饅頭,自從這二位如膠似漆後,魏冉總感覺身上無時無刻不發著光,則礙眼。
影左給影右摘了一個野果子吃,影中覺得自己太礙眼,就去了蹲在樹頭的魏冉那邊。
賀之周和皇甫少白趁著午歇這個當空,也要下上一盤棋,一決勝負。
沈子矜和沈雲坐在樹下乘涼。
「我瞧著皇上有些時日沒在子矜面前照面,他是真還子矜自由了。」
沈子矜望著天邊的一朵浮云:「希望吧。」不到最後一刻, 誰也不能確定中途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沈雲啟唇方要說話, 蕭北焰急匆匆的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