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體會到「目光如炬」的含義了。白鳥撓撓鬢角,「前男友說的……」
「變態。」行秋直言不諱。
她翻白眼,「情趣!小孩子不懂。」
「你的前男友什麼樣?為什麼分手?」他好奇寶寶似的拱到白鳥身邊。
「人挺好的。分手原因嘛……出軌了比我小五歲的姑娘。」
「但是你不討厭他?」語氣平淡得像是說別人的事。
「怎麼可能?出軌啊!他在感情上就是個大爛人。你聽好了,就算在戀愛期間有了別的愛慕對象,也一定要分手後再追求。這樣對誰都好。我只是傷心過後選擇放下。」
她想起過往,愣怔半天,結果錯過恐怖片的結尾,唉聲嘆氣地關掉電視,「你好好睡覺,明天和家人溝通。別任性地跑到別人家裡留宿。」
行秋沒吭聲。
或許是恐怖片的效力,白鳥睡不踏實,一直處於淺睡眠狀態,模模糊糊聽到走動的聲音,寒毛乍起,想醒來卻醒不來,身上活似壓著千斤重的東西。
有人用力推搡她。白鳥恐懼得無以復加,拼命地睜眼。
「平穩呼吸……」男孩的嗓音低低的,「慢慢睜眼。」
晚風吹進窗戶,拂過兩人。白鳥胸口大幅度起伏,「你、你……」
「我起夜去衛生間,聽到你難受的哼聲過來看看。」
熟悉的玫瑰香氣籠罩白鳥。這一刻的行秋溫柔如水,昔日凌厲的劍鋒化作汩汩溪流,大人似的安撫白鳥,將她的鬢髮整理到耳後。
然而下一刻神情變換,似是幸災樂禍,「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被恐怖片嚇成這樣的人。」
白鳥回神,沒空搭理嘲諷,讓開他的手,「明天還要上課,趕緊回去睡覺。」
同時默默拉上被子,遮住胸口。要死囉,深口吊帶,還有突出的咳咳。
「是是。」行秋攤手,起身離開。
窘迫沖淡了恐懼。白鳥捂臉,祈禱他什麼也沒看到。
行秋緩慢地走回漆黑的客廳。名為欲望的野獸蟄伏在深邃的黑暗中。輕柔而濃郁的香氣攫住野獸的雙角,驅使它奔往鮮艷的草甸深處,越深越好,直到融入這片土地。
動作戛然而止。粗重的呼吸漸漸輕得聽不清。
他不能這麼做。
蜜色的瞳眸迷茫地看著天花板。
蠢動沉睡之際,朝霞初露面容。
次日,行秋出門時,聽到一聲「謝謝」。
「遲到十五分鐘。」班主任說,「站到門外。」
行秋站到班級後門,旁邊是窗戶,可以看到教室里。重雲正好靠著這扇窗戶。
他為了躲開重雲遲到的。
一個紙條悄無聲息地放到窗台。
【你怎麼遲到了?】
行秋將紙條揣到兜里,不知不覺得揉成一團。
沒有人知道遲到原因,除了他和白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