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直在旁邊圍觀的阿爾弗雷德此刻卻抿著唇點點頭,並適時開口道:“我覺得艾拉小姐說得不錯,您有時候的確過於嚴厲了,或者換一種溝通方式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噢,阿弗。”
布魯斯沉下肩,似乎張口說愛比讓他去擊敗超人都更為艱難。
阿爾弗雷德自然知道蝙蝠一家在表達愛意上的通病,所以也毫不意外布魯斯此刻的為難表情,但艾拉卻有些困惑。
在大部分時候,她都是一個對感情遲鈍的傢伙。
很多時候,她甚至都不能很好地理解別人為什麼要哭,又為什麼要笑。
但如果她一旦感知到那絲微妙的情感,她又會搖身一變成最敏銳的人。
不靠經驗指導,單靠野獸般的直覺,她都會察覺到那個最微妙的問題根本,然後直白地挑出來。
她從不懼於表達惡意和困惑,自然也從不懼於去表達愛意。
所以她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繼續表達著自己的想法:“而且我覺得,迪克已經是個大人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們不可能永遠都生活在您的披風之下。”
布魯斯看著面前這張誠摯的小臉,一時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中。
他又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總有一天會獨立出去,飛向更遼闊的天空,但那還是以後。
或許在這個小女孩的眼裡,迪克已經是個能承擔責任的大人了,但在他眼裡,迪克仍舊是那個在燈火下失去雙親,茫然無依的孩子。
迪克是他的羅賓,更是他的孩子。
他無法忍受在自己的一臂範圍之內,也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天曉得當鮮血從迪克腹間噴射而出時,他有多慌張。
那一瞬間,他好似又回到了那個冷清的犯罪巷,一聲槍響,珍珠灑落一地。
而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即便他如今已經成為了父親,成為了用恐懼統治哥譚的黑暗義警,但面對自己的軟肋,那個慌亂無措的少年影像也從未離他而去。
艾拉沒有探究過布魯斯的過去,在大部分時間內,她理所當然地就認為眼前這個男人是無堅不摧的,是堅韌勇敢的。
只有阿爾弗雷德看到了隱藏在蝙蝠俠陰影中的那個無措少年。
所以在艾拉還想說些什麼時,阿爾弗雷德輕輕地扶住了她的肩膀。
“艾拉小姐,或許布魯斯老爺現在需要一個單獨的小空間,您要不要去看看迪克少爺正在做什麼?”
“說實話,我有點兒擔心他。”
艾拉看了眼將臉垂進陰影中的布魯斯,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在阿爾弗雷德的眼神示意下走向了迪克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