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給你把飯菜熱一熱,吃飯吧?」張燁抬頭,試探著問。
「你去要工資了,」鍾遠航的聲音難測情緒,「要到了?」
「啊?要到了。」張燁笑了一下,很快又不笑了。
「要工資要到現在?」
「不是,下午就把事兒了了。」張燁不明所以,是因為剛剛鍾遠航回來的時候,自己不在,所以鍾遠航生氣了?
但看鐘遠航的臉色,又看不出。
「你覺得我要的,就是你來給我做頓飯?」鍾遠航擋在鼻樑上的手放了下來,落在膝蓋上。
張燁看著那隻手出了神,只覺得好看,真的好看,不像自己的手,骨節粗大,多是常年幹活累積的老繭和小疤痕。
鍾遠航只覺得張燁在迴避自己的問題,不耐煩和不相信具象成了動作。
張燁看著面前好看的手伸過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鍾遠航的手指直接地,不容抗拒地抵進他的唇間,壓低他的舌面,直抵他的喉嚨。
「唔!唔唔!」張燁產生了想要嘔吐的反應,下意識向後退避,後腦勺卻被鍾遠航的另一隻手一把扣住。
張燁蹲不住,跪在了鍾遠航雙腿之間的地毯上,咚的悶響。
他聽見鍾遠航惡狠狠的語氣。
「我他媽是讓你來陪床的。」
第11章
有力的指節在柔軟的口腔里不留情地攪動,安靜又幽暗的客廳里,粗魯的動作卻偏偏有曖昧的聲音,清晰得幾乎包裹在張燁的整個感官之上,令他痛苦,又像濃度極高的催化氧氣,把他心裡那點快熄滅的火星撩扯成了大火,一直從心口裡燒出來,順著神經燒到四肢百骸。
張燁被那兩隻好看的手指噎得呼吸不暢,說不出話來,臉頰漲得快裂開,眼淚順著眼角漫下去,似乎都要直接被皮膚燒得蒸發汽化,口水從合不上的嘴角滑落,痒痒的。
迷濛的視線中,張燁看不清鍾遠航的臉,只能撇見他的指根乃至整個手掌上,都是自己亮晶晶的口水。
張燁有點缺氧,可能缺氧影響大腦運轉,他此時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鍾遠航不嫌髒嗎?這可是口水,是自己這個被鍾遠航嫌棄的人的口水。
只是此時被張燁揣度的鐘遠航,呼吸卻越來越重,重得張燁在顱腦內部響徹的喉嚨咕噥聲中,都能聽見的程度。
鍾遠航本來並沒有想好應該怎麼跟張燁跨過這條界限,他們曾經是有過更親密的行為的,那時候血濃愛也濃,純粹得令他在多年以來都不堪想,但他們如今卻隔著太多不清楚的東西,像要在迷霧中互相摸索。
他在張燁蹲下的那個瞬間就崩斷了最後一點理智,從這個角度看,張燁更像當年的樣子了,甚至比當年更好看,因為他的此刻的眼睛裡還有些祈求,有些縱容,中和了鍾遠航記憶里的纖塵不染,仿佛自己做什麼,現在的張燁都可以多加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