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不去的,於他,於鍾遠航,都是這樣,他們只能這樣扭曲地往前看,跌撞著往前走。
鍾遠航不輕不重地在張燁後背的皮膚上抹過,時不時有輕微的刺痛感,張燁的後背剛才一直在被面上摩擦,已經有些地方紅腫。
這種溫暖,潮濕,帶著觸碰和刺痛的感覺,讓張燁剛才被疼痛暫時驅趕的綺思又抬了頭。
鍾遠航很快就發現了張燁尷尬的狀況,他什麼都沒說,濕漉漉地從背後貼上來,手帶著滑溜溜的泡沫,繞過了張燁印著青紫指印的側腰。
水聲里混合著有規律地起伏聲,蒸汽瀰漫,張燁幾乎要看不清近在眼前的瓷磚,他湊近,額頭貼上光滑的平面。
「遠航……」張燁在爆發的那一刻,嘆息著又叫著鍾遠航的名字。
有水從眼角順著臉頰滑落,分不清是淋浴的水還是刺激之下的眼淚。
這一刻溫和得讓人產生錯覺,並令人不想從錯覺中糾正。
張燁洗完澡之後,才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衣服能穿。
內褲倒是能穿鍾遠航的,他們的碼數應該差不多,但其他的衣服已經被鍾遠航亂七八糟地扔在了客房,就算拿過來,應該也不能再穿了。
「你……幫我拿一下我帶過來的行李包吧,你剛才扔客廳里的那個,」張燁裹著浴袍,看著已經穿好家居服的鐘遠航,「我帶了些衣服,能先穿一會兒。」
鍾遠航卻沒有去,他指了指衣帽架上疊起來的一套衣服,「穿那一套,穿好了去主臥,你得上藥。」
「什麼?」張燁順著鍾遠航的眼神,明白了是哪裡要上藥,毫不猶豫地拒絕,「不,你把藥給我,我自己來吧。」
意亂情迷的時候,做什麼,看哪裡,張燁都顧不上,現在都清醒著,他還是受不了。
「你挺有骨氣啊?」鍾遠航的正常和溫和在張燁的試探下終於恢復成了原樣,「跟我講起條件了?」
對嘛,這才是鍾遠航應該有的態度。
張燁微不可察地嘆了嘆氣,不再爭取。
他忽視鍾遠航的目光,脫下浴袍,抓起那套居家服,套在自己身上。
居家服是新的,質地精良的布料還帶著新衣服特有的味道,和鍾遠航身上那一套看起來是一樣的,號碼卻不一樣,張燁穿剛好一身。
他猜想是鍾遠航買小了沒穿的。
「去主臥。」鍾遠航看張燁穿上衣服,甩下一句話,轉身出了浴室。
張燁不知道鍾遠航去幹什麼了,他磨磨蹭蹭地走到鍾遠航臥室的門口,手遲疑地放在門把手上。
門裡就是鍾遠航的臥室,張燁沒進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