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之後,他就會先被身邊的人影嚇一跳,再反應過來旁邊躺的人是鍾遠航,然後摸索著再去握住鍾遠航的手,繼而再進入睡眠。
早上手機鬧鐘響的時候,張燁疲憊不堪的醒過來,他全身都很酸痛,好像昨晚跑了一整夜的鐵人三項,再跟人打了一台拳擊,體內乳酸堆積,體外傷痕累累。
做了些什麼夢,張燁記不清了,但隱約覺得夢裡也不太平,以至於他的心情也比較低落。
鍾遠航已經沒在床上了,被子都皺巴巴地裹在張燁身上,鍾遠航那一側的枕頭和床單也很平整,床單上連褶皺都沒有,似乎是被拉扯整理過。
臥室外面有動靜,張燁走出去,發現是鍾遠航在廚房不知道搗鼓什麼。
張燁走進廚房,才看見鍾遠航拿著一個白瓷盤,把冷凍的速凍包子往裡倒。
包子不知道凍了多久,放在盤子裡像雪疙瘩砸冰,叮噹作響。
「你……要做早飯?」張燁看著結了霜的包子,嘆為觀止。
「這個點,點外賣來不及了,」鍾遠航把包子和盤子一起放進了微波爐里,點了加熱,「放心,雖然看起來很寒磣,但是還沒過保質期,將就一下吧。」
「哎……你……」張燁聽見包子在微波爐里發出悽慘的刺刺拉拉的聲音,阻攔也來不及了。
「怎麼?」鍾遠航問他。
「你經常這麼吃?」張燁從杯架上取下兩個杯子,往裡倒冰牛奶,「好吃嗎?」
「不記得了,我不怎麼在這裡吃飯。」鍾遠航從張燁手裡接過一個杯子,喝了口牛奶。這裡?
張燁覺得這個說法有點兒怪,不是家裡,不是房子裡,也不是住處,而是這裡。
他想了想,沒想明白。
「你下次要蒸……熱包子或者別的凍過的熟麵食,往上面灑點兒水,再蓋個保鮮膜,往上面扎幾個洞,熱出來會好吃些。」張燁不知道鍾遠航聽不聽得進去,只管自顧自地說。
「嗯。」鍾遠航居然答應了他。
張燁看著鍾遠航盯著微波爐的樣子,十分懷疑自己說的話,他左耳進右耳就出了,但張燁現在可不敢讓鍾遠航複述一遍,只好輕嘆了一聲,喝了口牛奶墊墊空蕩蕩的胃。
包子沒什麼懸念的很難吃,面里的水分被抽乾了一樣,張燁覺得自己像是在吃包子的乾屍,他只好一邊嚼一邊用牛奶沖服。
張燁一邊無比痛苦地吃包子,一邊抬眼去看鐘遠航的臉色。
果然,鍾遠航拿了個包子,只咬了一口,臉上就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然後就是騎虎難下地咀嚼,張燁看得很想笑,又生生憋住,差點被牛奶嗆了一口。
但鍾遠航很快恢復了正常,剛才那一瞬間的裂痕很快就被修復,他面不改色地繼續吃,甚至還連著吃了兩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