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包的餃子和包子已經被鍾遠航好好收納進了冰箱裡,但看數量,鍾遠航應該並沒有怎麼吃,張燁說服自己是因為他在值班,並沒有閒心自己做吃的。
但患得患失就像慢性疑心病,鍾遠航安靜得越久,張燁就越覺得不安。
他把鍾遠航給自己的新信封拆開看過,這一次,裡面除了一萬塊錢,鍾遠航並沒有放紙條,張燁不死心地,連整個牛皮紙信封都用鉛筆塗了一層,還是什麼都沒有。
他開始覺得拿不準,他和鍾遠航之前的關係好像一根不穩定的蜘蛛絲,若隱若現,或許一陣更強的風颳過來,就能把這根絲刮斷。
張燁狠狠用鍋鏟翻炒著鍋里的青梗菜,鍋鏟碰著鐵鍋,發出鏗鏗的抗議。
他也不是沒辦法,他還欠著鍾遠航錢呢。
張遠從住院到今天辦理出院,前前後後一共花了四萬多,張燁非常貼心地向上拋著算,他還欠著鍾遠航五萬塊錢,這筆錢他沒還上,就能抱著一絲自作多情的卑微期望,期望著他還能和鍾遠航之間存續連接。
他搞不清楚自己這種心態是受虐成癮,還是想要彌補些什麼。
第二天,張燁趁著周日的閒暇,心緒不寧地帶著張遠出門逛了街。
爺倆在莉莉家烘焙周圍的街區逛了一上午,張燁帶張遠吃了好些在醫院裡不能吃的小零食,但每一樣都只買一點兒,控制讓剛剛做了手術的張遠不要吃過了頭。
「爸爸,你也吃。」張遠舉著一塊咬了一半的車輪餅往張燁嘴邊送,自己臉蛋兒上還沾著渣。
張燁伸手把張遠臉上的蛋皮渣擦下來,塞進自己嘴裡吃掉。
「吃不完了?」張燁一眼就看穿了張遠的小把戲。
張遠不太好意思,笑嘻嘻的點點頭。
張燁把餅子拿過來,把紙皮袋子紮好,「那就暫時不吃了,你現在不能吃撐,等想吃了再吃。」
「還有啊,今天玩兒過了,周一就要去上幼兒園了。」張燁拉著張遠,一邊走一邊跟他打預防針,「我已經跟幼兒園的老師說好了,可以不上活動課,別的小朋友玩兒的時候你就在邊上看看就行。」
張遠的臉果然苦起來了,但還是乖乖地點頭,不太開心的喔了一聲。
周末的街道很熱鬧,牽著兒子的張燁臉上卻沒有什麼發自內心的笑,他只有在看向張遠的時候,勉強扯開嘴角,做一個不由內心的微笑。
「爸爸,你最近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張遠眨著眼睛,黑葡萄似的大眼仁在長長的睫毛下面一閃一閃的,讓張燁說不出違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