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燁發出類似嗚咽的細碎氣聲,胸腔隨著鍾遠航手指的若即若離,而退縮,又前進。
當渴望被點燃之後,理智總是消散得極快,鍾遠航的虎口指腹有經常拿手術刀而磨出來的繭子,有修剪得極短的指甲,還有硌人的骨節……
癢,不僅是表面的癢,是心底里關不住,要膨脹爆炸的癢,由內而外。
張燁的手腕在鍾遠航的手掌下輕輕掙扎。
「遠航……放開我的手……」張燁顫抖著說。
「放開了,想幹什麼?」鍾遠航稍微支起上半身,就能看見張燁泛了細汗的側臉,微微蹙起的眉頭,和紅得失神的潤眼。
「我要捂嘴!」張燁的聲音提高了一些,似怒似嗔,卻毫無威懾力。
鍾遠航放開了張燁的手腕。
張燁捂住了自己的嘴之後,鍾遠航就更無忌憚。
他的手又順著白線返回向下,手指在肚臍繞著劃了一周做預告,然後順著老虎線繼續往下,進攻蓄勢待發的時候,他卻不再動了。
「燁子,可以嗎?」鍾遠航問。
「什麼……可不可以?」張燁莫名其妙,急躁難耐。
「我想……可以嗎?」
鍾遠航中間說的那幾個詞張燁根本沒敢聽,直接在腦海里給他的聲音打了碼,那字眼太直白,太粗魯,透露著強行忍耐的憋屈,和即將忍耐不住的暴躁。
張燁被吊在半空了,往上抵達不了星星,往下踩踏不到土地,他大口呼吸,卻好像總是缺氧,言語連不成語義,他乾脆抓著了鍾遠航的手,帶著他往下完成最後越界的動作。
刺激,疊加而上更強烈的刺激,像一層層漲潮時的海浪一樣越拍越高,沖刷理智。
還問什麼可不可以,明明這件事情,從始至終都不由張燁的是非道德,鍾遠航引誘,張燁淪陷,這是屬於他們的,雙方都心甘情願又一貫的模式。
張燁失神的眼睛望著緊閉的房門,門外是他們不去面對的現實,門裡是不堪聽的隱秘。
鍾遠航今晚很奇怪,他問了好多次「可以嗎」。
張燁一開始以為只是他某種引導或掌控的欲擒故縱,但自己一兩次不給明確應答之後,鍾遠航居然真的會停下來,張燁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權力讓渡,恥感中又覺得無措。
他們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所以一切都變得很緩慢,感官在這種緩慢中被延伸放大,如同快樂的酷刑。
到最後,他們即將攀上頂峰,炸開漫天繁星之前,鍾遠航又開口問。
「我想留在裡面,燁子,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