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上去?」張燁有點猶豫,他是抽空出來的,談個戀愛……不對,追個人就耽擱工作這麼幼稚的事兒他本來是挺不屑的。
但要追的這個人是鍾遠航,他就動搖得有點厲害。
大不了周末幫田雨值一天班?
「算了,」鍾遠航嘆了口氣,聽起來像是在走廊走著路,周遭的聲音有點嘈雜,然後張燁聽見了類似推窗戶的聲音。
「你往三樓最左邊的窗戶看看。」鍾遠航說。
「窗戶?」張燁唰地一下抬頭,往醫院大樓綠幽幽的玻璃上看。
三樓最左邊果然有個窗戶開了個不大的縫,張燁稍微虛了虛眼睛,就看見那個縫裡半張鍾遠航的臉和正在揮動的手。
「我靠,」張燁樂了,也抬胳膊向著鍾遠航揮手,「看見了,你快被窗戶擠成餅了。」
「這個窗戶本來就不能完全打開,」鍾遠航大概是被擠得難受,嘖了一聲,「為了防止想不開的病人或者家屬做傻事兒。」
「啊,是嗎?」張燁笑了笑。
「行了,看見了就行了,你回去吧,」鍾遠航的手又揮了揮,這次看起來像是道別的手勢,「煩死了,會診來了個大麻煩。」
「您是醫生啊,救死扶傷啊!白衣天使可不興煩,」張燁樂著打趣他,打趣完又沒什麼作用的憂心,「病情很麻煩嗎?」
「倒不是因為病情,再說了這次的主治是展宇,要煩也得先煩死他,這個我空了再跟你聊,你先回店裡去吧,」鍾遠航的手臂已經撤回窗戶里了,就還露了半張臉在外頭,「小粉紅不錯。」
「店裡小姑娘的車,我車不是還在你樓下車庫裡吃灰嗎?」張燁把鑰匙往車上一插一擰,電動車傲嬌地滴滴滴叫起來,「走了,記得吃飯。」
「騎車小心點兒,晚上見吧。」鍾遠航的半張臉消失在了綠色的玻璃窗後面。
話是這麼說了,等到張燁下班,鍾遠航卻沒能過來。
下午張遠下了幼兒園還是讓張燁接到烘焙店裡自己畫畫或者看小人書玩兒,小孩子性格好,招人稀罕,就這麼不到一周,連剛來沒兩天的實習生都跟他混熟了,比張燁小時候還能混。
晚上打烊之後張燁還跟著趙平學做西點,張燁迅速發現趙平教學的特點,就是他講過一遍的東西,就默認徒弟記住了,要是表現出一點兒猶豫,就會被趙大師傅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問候八輩兒祖宗。
就比如張燁,正式開學的第二天,趙平就把第二天訂單需要的所有戚風全都交給張燁做了,他自己端了個高腳凳坐在邊上監工,順帶手還開始講瑪芬、貝果和巴斯克,讓張燁一邊做著,一邊舉一反三想想每種蛋糕的口感和做法之間有什麼關聯。
「打發蛋清的時候注意看狀態,不是打得越久越好,」趙平看著張燁操作,抱著手臂提示,「打過了反而會消泡。」
「明白。」張燁以前也在家裡用電飯煲給張遠做過戚風,多少算是半熟練工,現在做起來也能讓趙平大致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