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眼花吧, 將蟲子飛舞的形態看成了人?
趙知頤仔細看了看周圍,都沒再看見那道修長身影, 便收回視線,道:「好像是我看錯了,走吧。」
蘇積羽:「要喝杯熱奶茶嗎?我請你。」
趙知頤:「我要黑糖珍珠的。」
兩人說著話遠去,男人靠在凹凸不平的樹幹上,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垂眸點了支煙,尼古丁混著焦油在肺里卷過一遭,留下微微的刺痛,並不明顯,卻讓他覺得無比煩躁。
今天有個會議拖了不少時間,下班時天已經黑透了,他有些疲憊,等回過神來時,車已經停在趙知頤家的小區停車場了。其實他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過來,但看見趙知頤和蘇積羽有說有笑形容親密地從門口出來時,他承認,那一瞬間他腦子裡划過了很多暴虐的想法。
孟則不知道那是因為憤怒,還是他的病確實在越來越嚴重,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他就會變成第二個孟蕎,又或許,他強行再次介入趙知頤的人生,在他某次犯病時,趙知頤會變成第二個余述恩。
「……」孟則將還剩一半的煙摁滅在垃圾桶沙盤裡,臉色很冷。
這寒涼的冬天……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過去?
……
第二天趙知頤是被門鈴聲吵醒的。
他半睜著眼睛去開門,門外蘇積羽已經收拾妥帖,提起手裡的塑膠袋:「我帶了早餐,吃完正好出發。」
趙知頤迷迷糊糊點頭,洗漱,出來坐在餐桌邊,喝了口溫熱的豆漿,才算是清醒了點。
蘇積羽撐著下巴看他:「你昨晚沒睡好嗎?怎麼這麼困?」
趙知頤揉揉眼下的烏青,怨氣衝天,「做噩夢了。」
「夢見什麼了?」
「……」趙知頤說:「夢見有人蹲在我家門口唱小白菜地里黃,說我是個負心漢,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
「哦。」蘇積羽挑起眉,「那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他忽然湊近趙知頤,看著他的眼睛,「如果他真這麼做,你會給他開門嗎?」
「不會。」趙知頤漠然地道:「又不是無家可回。」
說完後他才意識到,其實現在那個人,已經沒有所謂的「家」了。如果說將有家人的地方定義為家,那麼現在孟蕎余述恩身死,餘桃跟著高子雅前往異國他鄉,他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了。
吃過早飯,兩人出發。蘇積羽選了個溫泉山莊,趙知頤聽店長說過這地方,據說消費非常的高昂,一杯白開水都能賣上三位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