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人。
雖稱作人,但實際上確實個鬼。尋常的鬼身只能容納一個魂魄,但這種鬼身上卻有無數條魂。
修者皆可自變容貌,但不論怎麼變,本體都只有一個,遇上修為更高的則一眼可窺出真容。千面人則不同,本體亦可千變萬化,故屬鬼中之聖。
在很久之前,這種鬼並不少見,但因其煞氣過於兇悍,神界數百年前組織了一次大規模的圍剿,自那之後,世間僅存的千面人只剩下一位。
——冥君班儀。
那次圍剿之後,神界和冥界結下了梁子,兩界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也就是說,互相看不起,有深仇大恨,屬於是見之必殺的程度。
雖然樓燼不是神,但是在這些鬼的眼中應該也沒什麼兩樣。
但有點奇怪的是,班儀看起來並不想殺他們兩個。
只一陣恍惚的空隙,樓燼一時不察,也和江灼一樣,被廣袖扇出了百米遠。
樓燼在空中緩慢下落,再看去時,班儀帶著那個巨大的祭壇,已然無影無蹤。
隨著祭壇的消失,屏障也破散了。
落地之後,他轉身一看,江灼就在那邊乖乖地坐著,見了樓燼,連忙站了起來:「上仙!」
樓燼:「你怎麼樣?」
江灼道:「我沒事,我跑得快。」
樓燼點頭,心中贊同:跑得是挺快的,比容嘉那小子強。
嘴上卻說:「你過來,讓我看看你受傷了沒有。」
他本意是想看看江灼怎麼樣,若是有什麼閃失,當下就給他治了,免得他藉機在璧川宮賴著不走。
江灼有點想拒絕,樓燼卻沒給他拒絕的餘地,一隻手直接扣上了江灼的腕上命脈。
這個舉動太過放肆,幾乎是觸到了所有修士的逆鱗。江灼果然要躲,樓燼便一伸胳膊,把他另一隻手也扣住了。
「上仙?!」江灼大驚。
「我又不要你命,」樓燼勾了勾唇,「怕什麼?」
靈力流轉,稍縱即逝。
樓燼久久沒有出聲,江灼便仰起頭,問道:「是有什麼不妥嗎?」
樓燼說:「沒事,挺健康的。」
江灼看樓燼的面色不像沒事的樣子,追問:「真的沒事?」
「怎麼說呢,」樓燼慢悠悠道,「就是有點太過於健康了。」
江灼張了張口。
樓燼忽而一笑:「也挺好的。」
江灼發現這人似乎很愛笑,只不過大多數場合都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說完這句話,樓燼終於鬆開了江灼的手。
江灼腕上一涼,下意識撫過方才被握住的地方,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得追,」樓燼道,「先把容嘉叫過來跟我們匯合,我覺得玉冥杯很可能就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