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這一切時,江灼就盤腿坐在石榻上,樓燼則站在石室入口處,與他正好相對。
黑霧穿過樓燼的身體,一寸寸向江灼聚攏而去。
隨著江灼施法,室內的空氣清澈起來,指尖燈原本只能照亮一小片範圍,這麼一來,則滿室清明。
樓燼突然問道:「如果你和公上胥真刀真槍地打一架,誰贏誰輸?」
江灼原本閉著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沒什麼起伏地說:「我贏。」
樓燼看得出來,這人死要面子。
「那你怎麼不乾脆衝出去和他打一架?」
江灼看了他一會,最後一絲魔氣也收在了他的體內,這才緩緩起身。
「那公上胥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聽說你和他還是舊友,以後別往來了。」
樓燼挑了挑眉。
似乎是因為方才那一出,江灼這會好像連演都不再演了,說話也頤指氣使的,帶著股睥睨天下的傲氣。
「你是在等什麼?」樓燼慢吞吞地咬字,「還是說,你有意在這個節骨眼上避開和神界的所有鬥爭?」
第25章 石頭精
對於這一問, 江灼的回答是:「你這麼能猜,倒不如自己去猜,何必問我?」
在此之前, 對於樓燼的所有問題,江灼幾乎都是有問必答的, 只不過所有的答案在樓燼耳中都幾乎等同於鬼扯。
而現在,乖徒兒有脾氣了。
樓燼唇角倏然一勾:「再問你個事唄?」
「……」江灼不置可否。
樓燼道:「為什麼你如此痛恨公上胥?」
現在公上胥一行就在山外待著, 他們不好走,便只能在不大的石室里,一坐一立,共同分享著本就擁擠的空氣。
「他不該被痛恨嗎?」江灼慢條斯理整著袖口, 「其餘五界哪有一個是不恨他的?他圍剿冥界千面人在先, 侵占妖界領土在後,對仙界也猶如看待奴才,虛偽至極,令人作嘔。」
「那都是他們, 」樓燼換了一個姿勢,靠牆抱胸站著,「我問的是你,你為什麼恨他。」
江灼道:「沒有理由。」
樓燼看著江灼尖瘦的下巴, 一言不發。
如山歡所說, 江灼不是痛恨公上胥,他平等地厭惡著所有的人。
樓燼確實沒從江灼身上看出半點「痛恨」的意味,江灼列舉的那些都是別人的事,和江灼自己其實並沒有半文錢關係。
「聽說你是妖, 」樓燼又開口了,「你化形前的本體是什麼?」
江灼沒有回答, 抬起眼,面色複雜地看著樓燼。
「不想說算了,抱歉,當我沒問。」樓燼也不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