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燼對江灼道:「再厲害也不過是桃花哈?」
江灼已經目瞪口呆了。
……還能這麼整?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們還得儘快找到陣眼,不然這裡的所有東西都會要咱們的命。」
樓燼也點點頭,他知道,不只是桃花,水夢宇里的一切東西都會成為比桃花更難纏的對手。
一次行,兩次也行,再多了恐怕江灼會先撐不下去。
眼看著那些冰霜又冒了出來,樓燼心中有點不是滋味:「我能把心頭血還給你嗎?」
江灼驟然回眸,惡狠狠道:「不能!」
樓燼有點不識時務,又像是故意的:「你是怕還得再親一次嗎?」
「——住口!」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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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湖底鏡內,公上胥和清元正對桌而坐。
在他們的身旁,一直昏迷不醒、只剩一口氣在的龔寧靜靜地躺著,呼吸輕到幾乎聽不見。
公上胥沉然開口:「您說救不了是什麼意思?」
清元慢慢地側過臉,朝床上看了一眼,道:「他傷得太深,已然無力回天了。」
「我之前送來的那些修為……您不是說用那些就能救的嗎?」
清元不說話,皺巴巴的唇抿在了一起。
公上胥也不急於求成,轉言又問:「那些修為被誰拿走了?」
「不是被拿走了,」清元並不善於撒謊,說起話來比平時要慢了許多,「老身已將它們注入了這孩子的體內,但依舊於事無補。」
公上胥顯然沒信。
良久,他驀然一笑:「您也認出他來了,是不是?」
清元心中咯噔一聲,卻依舊道:「什麼他?……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公上胥站起身,走到龔寧的身邊,俯下身去愛憐地摸了摸龔寧的臉頰。
「您倒也不必瞞我,我比您更想洗清如煉前輩身上的冤屈,前輩,我不是敵人。」
他背對著清元說出這番話,自然也不知道清元此時的表情如何。
只要清元承認她當年曾經救過如煉,他就終於能尋到一個合理的藉口,了結清元的性命。
清元早該死的。
赴煙也該死。
這些人都應該隨著如煉的逝去一起死的,但偏偏清元不能殺,赴煙又殺不了。
公上胥嘆了口氣。
但好在這一切都要結束了。
那終結於千年前又重新生出的夢魘,很快就會隨著樓燼和赴煙的隕落一了百了了。
屆時,神界,天下,萬物,此間所有依舊是他公上胥一個人的,什麼都沒有改變,什麼都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