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燼打去的每一道法術都被花瓣們輕鬆化解, 其中蘊藏的靈力也在頃刻間被蠶食殆盡, 不一會便微雨成災。
只消稍有疏忽,這些花瓣便會深深地扎進皮肉里,像貪婪的水蛭一樣吸食著體內的靈氣,要想取出花瓣便只能將那一塊肉整個剜下來才行。
「不可戀戰!」江灼足尖輕點, 靈活地躲閃著,身形猶如鬼魅一般, 「水夢宇會傾其所有殺光每一個擅入的人,只有破陣才能逃出生天!」
「如何破陣?」樓燼高聲問他。
江灼的聲音從一眾花瓣嗖嗖聲中傳了過來,帶著花的馨香和寒意:
「不知道。」
——因為從未有人活著出來過。
樓燼蹙眉成川,沉聲道:「既然如此,燒了就是。」
話音一落,掌心裡火苗躥升,江灼見狀很快落在了樓燼身邊,伸手將這團火按滅了。
「不可,水夢宇的攻擊強度取決於入境者給它餵了多少靈力,除非能一舉破陣,不然所有的攻擊都是在助長它的氣焰。」
樓燼瞭然,怪不得說水夢宇吃人呢——想要脫困就必定要使用法術,這些法術又會反過來成為殺死自己的利器。
如此歹毒的東西,倒不知是誰發明出來的。
樓燼一時沉默。
這些花瓣顯然比一開始更加猖狂,三五片無辜的粉紅聚在一起,化成張牙舞爪的刃刺,在熟悉了樓燼江灼二人的躲避規律之後,攻擊只是簡單的刺和割而已了。
又一次堪堪躲過致命一擊的樓燼心中一駭:這水夢宇竟還有靈性,居然懂得因地制宜。
公上胥不知從哪裡學來的這個邪術,竟是打算用這一招置二人於死地。
……公上胥真的只是為了殺江灼嗎?
如果是的話,那麼公上胥早就可以在降下神火的那天親自出馬趁他病要他命,又何必大動干戈等到現在才起了這麼大一個陣法呢?
這麼想來,公上胥的目標好像一直都是魔骨。
因為他怕江灼復活如煉。
但或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樓燼思緒繁重,全憑本能在躲避著桃花的攻擊。
這樣下去不行,他們早晚會被困死在這裡。
世間所有的陣法都有陣眼,要想破陣,首先需要找到陣眼才行。
然而還沒等二人飛出去半步,陰魂不散的桃花重新纏了上來。
樓燼看向身旁的江灼,他此時已略帶微喘,因為寒傷的緣故,呼出的氣卻比之前更涼一些。
那口心頭血的虧空還沒養回來,江灼這會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你怕蟲蟲嗎?」樓燼突然說。
江灼懷疑自己聽錯了,詫異地回過頭來:「……你惡不噁心,蟲蟲?」
樓燼:「……不好意思,容嘉這麼叫慣了,跟他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