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拿魔骨做了什麼?」江灼百思不得其解。
「我說了,是你自己不信的。」樓燼看出了他心中的真正疑問。
「問題是……你根本不像他。」江灼壓根不信,只當這是樓燼編出來搪塞他的瞎話。
之所以要搪塞他,或許是因為樓燼知道真的血祭魔骨會受到反噬,現在很可能已經命不久矣了。
江灼的眼神慢慢變了。
那是一種濃濃的悲意,其間藏著一抹濕潤,仿佛黑夜裡的霧一般,看向樓燼時,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
樓燼:?
樓燼:「你……哭啥?」
第56章 念想
江灼搖了搖頭, 眼裡的水光很快消失不見。
「我沒哭。」
樓燼歪頭看他:「你知道你最不擅長哪件事嗎?」
江灼不說話。
樓燼:「你最不擅長撒謊,演技稀爛,漏洞百出。」
一邊說著, 一邊毫不掩飾地盯著江灼眼尾的一抹紅暈看。
江灼注意到樓燼目光的落點,欲蓋彌彰地斂下了眼眸。
他們現在身處於一個小村子外, 身旁就是潺潺的涓流,樓燼席地而坐, 掬起一抔水洗著胳膊上的血污。
江灼站在離他五六步開外的地方,猶豫片刻才走上前去,小聲問道:「傷得重嗎?」
「雖說水夢宇破是破了,可如果我們再貿然闖入湖底鏡, 還是得被水夢宇抓去當豬殺, 」樓燼手下動作一頓,回過頭來,也不回答江灼的話,「所以我們一時半會估計找不到清元了, 況且我沒法在不傷害朱宣軀殼的情況下借用他的身體太久,現在最好的就是趁著現在還沒出什麼亂子快點去找易明,至於寒傷一事……只能再委屈你一陣了。」
樓燼手裡還有半捧水,清澈的溪水順著骨節分明的修長指間往下滑, 淌過了肌肉緊緻的小臂, 在肘骨處滴了下來。
江灼發現他額上的角又冒出來了,但這次不是通體漆黑的模樣,而是呈現某種金屬的質地,隱隱泛著金光。
原來這不是魔角, 而是龍角,原本因為樓燼的修為瓶頸才只能以黯淡的模樣示人, 這會兒完全突破了束縛,整個角形態囂張霸氣,襯得他整個人尊貴華麗又威從天成。
樓燼是所有墮魔者里最不像魔的那一個,或者說他雖然墮魔,心態卻沒有完全入魔,軀體也依舊是神體仙胎,神力和魔力在他身上完美融合,仿佛是做工精緻的玉盞里滿盛了一杯烈酒一樣,說不上哪裡突兀,又好像本該就如此。
江灼早知樓燼不是一般的體魄,但這麼特殊的還當真是第一次見。
——就連當年如煉墮魔之後也再見不到半點昔日的神仙樣子,只因一般來講一個軀殼中只能存在一種靈力,兩種靈力本就相互克制,光是同時存在就會成為使人金丹碎裂的劫難,更別說同時運用了。
他在樓燼身側坐了下來,眼神一直在樓燼身上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