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放在白玉華表的元嬰不見了……許是被那些黑氣吞噬了。」
易明是存了一些試探的意思的,話沒有說滿,只說了囫圇的猜測,留給了公上胥辯駁的空間。
如果公上胥承認的話……那什麼事都沒有了。
易明下意識握了握拳。
「易明,」公上胥過了很久才開口,卻沒有接著之前的那茬往下說,「我信任你,從樓燼背叛神界的時候開始,我就一直信任你。」
「屬下明白。」
公上胥頓了頓:「你是不是見了什麼人?」
易明心中咯噔一下,沒說話。
「今天不是你出的手,對不對?」公上胥又問。
易明還是沉默,但額角已經冒出了汗珠。
他拿不準公上胥是什麼意思,是要治他通敵之罪?還是別的什麼?
「陛下,」易明終於忍不住了,「我——」
公上胥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易明傻眼了,一句話噎在喉頭,吐也不是吞也不是。見狀,公上胥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這一副嚇破膽的樣子太好笑了。我又不是要治你的罪,你怕什麼!」
說著,公上胥走到易明身邊,在他肩上重重拍了拍,道:「行了,我去混淵海看看,你回去歇著吧,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准你一段時間休沐,好好將養生息。」
又豪氣地揮了揮手,笑道:「不必謝恩,滾蛋吧!」
公上胥突然恢復了昔日的模樣,易明大鬆一口氣。
雖說不用謝恩,但易明還是低下頭去恭送公上胥。也就是這一低頭,易明恰好看到了自己的丹田。
那裡盤伏著一條小蛇,通體銀白,好像在沉睡,又好像時時警覺著。
易明知道這是一種很古老的蠱咒,中蠱的人在解蠱之前修為無法再提高一步,而且等到小蛇越長越大,則會爆丹而亡。
他從不知道自己中過蠱,神界之中,若說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在他身上種下這麼惡毒的蠱,按修為來說就只有一個人。
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江灼給他的藥丹有問題。
要麼江灼故意誤導他誤會公上胥,要麼……這蛇真的是公上胥放在他身上的。
不可能。
公上胥沒道理這麼做。
雖是這麼想著,易明依舊一動不動地跪伏在殿中,久久未曾起身。
直到貌美的仙娥上前扶他,他這才魂不守舍地站起來,輕輕道了一句:「不必,我自己走就是。」
他心中本有一堵堅實的牆,上頂天下立地,任憑風吹日曬都數百年如一日地立在那裡,不動也不搖,就這麼支撐著整個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