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陰向一處努努嘴。
樓燼一路走過去,踩了一腳混了血的泥。容嘉面色呆滯地坐在一棵只剩下半截的梨樹下,眼神空洞得嚇人。
樓燼順著一看,不遠處就是一座屍山,都是死於江灼手下的神們。
「發什麼呆?」樓燼開口,喚回了容嘉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的神識。
「師父……」容嘉愣愣地抬起眼,只一瞬間淚水就盈滿了眼眶。
樓燼嘆了口氣。
「我……我沒法……」容嘉顫抖著看向自己的手,「他們……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我又不是魔……我……」
「所以為師早說了,」樓燼道,「從我墮魔那時起,你就該走的。」
容嘉搖搖頭:「……易明上神傷得很重……為什麼連他也……」
「因為他也被判定成神界的叛徒了。」樓燼說。
容嘉張了張口:「可他明明什麼也沒做!」
「在公上胥眼裡,不是說什麼都沒做的人就是無辜的。」
樓燼頓了頓,又道:「你帶著易明先回妖界,如果見到妖君就跟她說易明身上有蠱,估計不是輕易能解的,所以請她務必幫忙把這蠱先封住。」
「蠱……?」容嘉迷瞪地眨了眨眼睛。
樓燼點點頭,這事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而且就以容嘉現在的腦子也不一定聽得進去,「如果妖君不在的話——」
話語間,半空中再起風雲。一看就知道神界新一輪的攻擊又來了,樓燼便把容嘉從地上拉起來,劃了個出來,讓他帶著易明先走。
「那師父呢?」容嘉問。
樓燼當然不能走。
他得先替江灼把魔界保護好才行。
只一瞬間的工夫攻擊就砸了下來,滕陰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提刀便走。
傅雲在他身後喊:「你先別去啊!傷還沒治好呢!」
「一群蒼蠅……殺都殺不盡。」滕陰頭也不回,陰狠的恨意幾乎溢於言表。
樓燼身形一晃,下一刻則出現在滕陰身前,擋住了去路。
「你歇著吧,」樓燼道,「我來就是。」
滕陰抬起眼:「我問你,東家到底如何了?」
樓燼只能說:「……他暫時無性命之憂。」
滕陰冷哼一聲,將他推了開來:「你照顧他去吧,對付這些雜碎,我一人足矣。」
樓燼只覺得江灼帶出來的人和他本人一樣,都犟得離奇:「……別耍帥了,又沒人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