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點到為止吧。
不鬥法,就肉搏。
如果我贏了,你要答應我一個請求。
江灼笑了出來,到頭來那個請求居然是要他去好好過個生辰,還真是……暴殄天物。
這笑來得突然,滕陰不明所以,也能大概猜到江灼定是想起了那個誰。
他嘆了一息,搖了搖頭。
原本已經散開的人群中突然傳來騷動,江灼下意識要回頭,就聽見一聲幾不可聞的落地聲,隨後,在腦海中過了億萬遍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我還沒出手,怎麼就這麼結束了。」
江灼瞬間呆在原地。
這聲音……
他難以置信地回頭,朝聲音傳來方向望去的時候,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夢裡。
——那讓他魂牽夢繞的始作俑者就站在那裡,唇邊噙著笑,玩世不恭又桀驁不馴。
他的眼裡全是江灼,以至於散漫不羈之間都帶著千萬的柔情和愛意。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
江灼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
震如擂鼓,響徹雲霄!
一百年,他足足等了一百年!
樓燼緩步走到台子的中心,回過身來,沖他勾了勾手。
「還是老規矩,點到為止?」
他紅著眼,重新一步一步朝台上走去,一步,兩步,到後面完全跑了起來,衣袍被風漲得鼓鼓囊囊,整個人像是受盡了委屈的小孩,直接撲進了樓燼懷裡。
樓燼笑著攬著他的腰:「這就認輸了?」
江灼泣不成聲。
樓燼捏著江灼的耳廓,一下一下揉著,像是安撫他,更像是以此去解自己這一百年來恨不能相見的苦。
「你為什麼……要我等這麼久?」江灼哭到抽噎,「我以為你死了,所有人都說你死了!可東極說……說有那麼一絲絲的可能性你還活著……所以我每天都問,你到底死了沒有,你還活著嗎,你還會回來嗎……為什麼要我等這麼久——」
樓燼心痛如刀割。
面對肝腸寸斷的江灼,他只能一遍又一遍說著對不起。他不敢想,若他真的就這麼去了,江灼到底該如何自處。
他把逃過一劫的來龍去脈三言兩語說了,和東極之前所推斷的大差不差,唯獨沒提神罰落下時那刻骨銘心的痛。
「對不起,」樓燼低喃著,「就算與魔骨徹底相融,我還是沒能想起來和你在無上宮的那些日子。我想補償你,但……我又不知道從何補償起……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