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去了。」檀韞說,「娘娘若有委屈,千萬遣人告知奴婢,別讓世子建一言堂。」
淑妃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眶,眼睜睜地瞧著檀韞行禮、轉身走了,那模樣,是真讓陛下養成了個矜貴小少爺啊!
她轉頭看向周渚,又酸又氣地說:「他在威脅我嗎?」
「您若不說什麼,陛下就只能按照世子的話處置。」周渚說,「世子本就金貴,先帝爺和陛下都喜歡他,他有先帝爺的免死詔書,背後還有北境,只要他不謀朝篡位,陛下都不會動他。」
「我說什麼,我怎麼說,難道要我對檀韞如實相告,說是我請大表哥幫我對付他,大表哥卻因此要燒死我嗎!」淑妃咬緊下唇,又立馬疼得鬆了口,噎聲說,「為什麼啊,大表哥同檀韞有什麼交情?」
這兩人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周渚說:「奴婢覺得世子發怒不是因為檀監事,而是為他自己。」
淑妃很迷茫。
「檀監事是御前的人,您挑撥世子去收拾他,不就是讓世子去找陛下的不痛快麼?世子因此覺得您要害他,生氣也在情理之中,至於縱火,」周渚想了想,「這行徑對世子來說也許不算出格,那可是位敢在先帝爺跟前拔刀殺人的祖宗。」
世子的「豐功偉績」豈止這一件,淑妃一哆嗦,怔怔地說:「可我沒想害他啊……」
周渚心說您真是高估了世子與您的情分,本就不是一家人,人家再不喜歡宦官,也不會被您當槍使。
「早知道就不找他了!」淑妃攥著被角,突然靈光一閃,「他不是不喜歡你們這些閹人嗎,檀韞去世子府也會挨燒嗎?」
周渚說:「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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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把天燒得像個大燙鍋子,檀韞站在世子府門前一邊仰頭望天,嘴上饞一饞那些個酥香餅子,心想待會兒出來去買個羊肉火腿餡兒的吧,一邊等候通傳。
尚柳來還是不放心,「小爺,由我去問吧,您回馬車裡。」
「哪有這麼慫的?」檀韞讓他邊兒去,想起上一世秦王世子本來也只是讓管家出來回復,並沒有讓他們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