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琵琶的停了撥弄的手,起身盈盈一拜,捏著細嗓說:「奴本就是世子爺的人呀,是珉王想奪了奴去,可是奴忠貞不二,還請您多憐見。」
他這一說話,是小南枝,檀韞這下好奇了,「立春那夜你還坐我腿,是齊人之福,還是朝秦暮楚?」
屏風後詭異地靜了一瞬。
小南枝旋即咯咯一笑,放/浪地說:「這一月有恁多天,奴也不能只苦等一人呀,七爺若心急,不如就留下來一道玩兒?」
一起玩兒?這傅世子真是個混種,檀韞的唇角極小幅度地抽了一下,卻欣然道:「好啊。」
這怎麼使得!
翠尾驚得踏出一步,那屏風後頭突然衝出個人,撞在檀韞面前,調/情般的將檀韞往後推了兩步。是個很年輕的少年,約莫十五六,楊妃色的襖裙,金釵挽髻,巧笑嫣然。
小南枝妝容精緻的臉上一顰一笑都是精準到位的風情,撒嬌討饒更是得心應手,「哎呀,七爺,奴以後見著殿下就繞著走還不成嗎!」
檀韞隱秘地瞥了眼屏風後頭,世子將放下的腿又翹了起來。收回目光,他抬手拍拍小南枝簪上的粉菊,溫和地說:「好。」
沒由來的,小南枝打了個冷顫。
「攪擾世子,告辭。」檀韞對屏風後的人欠身行禮,轉身離去。
小南枝鬆了口氣,轉身往屏風後頭去,剛鑽進屏風就對上一雙陰沉漆黑的眼,那裡頭一片狂風。他不明所以,嚇得一動不動,僵硬地扯唇道:「世、世子爺……」
小南枝方才就瞧著世子不大對勁,以為是對檀韞和珉王,原來是對他。
怎麼了這是?
他得罪這活祖宗了嗎?
站在一旁的傅一聲暗自嘆氣,早知道就在家陪衛老耍槍了,出來聽個曲兒還撞見檀監事,什麼糟心運氣?見小南枝僵僵地落了淚,他便說:「你先出去。」
「是!」小南枝如蒙恩赦,慌忙轉身就跑,跑出兩步突然想起自己落了東西,也不知腦子是怎麼想的,腳卻是下意識地轉身跑回去把琵琶抱起來,逃得飛快。
一下子安靜極了,傅濯枝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比尋常急躁許多。
檀韞是個極愛乾淨的人,定然不會同旁人一起玩,傅濯枝極快地捻著手中的念珠,明白了,「他是想見我……他起疑了。」
傅一聲納悶,「沒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