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姑娘。」檀韞搖頭。
皇帝坐了起來,「你要男子?」
「什麼呀,」檀韞笑,「我是說沒這個需求!」
皇帝哦了一聲,又躺回去了,過了兩息才開口,「等你再大些就可以出宮住了,你喜歡路邊小攤兒,這宮牆是拘著你了,你若想出去住,我自然要賞好宅子給你。屆時娶個媳婦兒替你打理府宅,夜裡陪你說些貼己話……」
檀韞沒有說話,眼眶一下就紅了,皇帝一愣,坐起來把人拽到身前,「我又沒罵你半個字!」
「趕人也分硬著趕和含蓄地趕,」檀韞揪著膝襴,撇開眼,「後宮逐漸充盈,您夜裡有人伴著,哪還需要奴婢們伺候?御前這麼多貼心細緻的人兒,也不缺我一個。」
皇帝:「……」
這話要是旁人說,皇帝得當爭寵的聽,但檀韞不然,這人的情根不能說沒有,就是頭髮絲兒一樣的細。
檀韞這樣說,是願意待在自己跟前,這是最好的了,皇帝於是高興,可又不高興,因為這口醋呷得沒對味兒!這一下情緒交融的,生生把他氣笑了,「我哪句話趕你了?這要是換做別人,早就磕頭謝我體恤了,你倒在這兒找茬兒!」
「我是別人嗎?」檀韞切切地看著他,「您說我同別人不一樣,到頭來還要拿我跟別人比?」
皇帝這會兒也察覺那話是說茬了,檀韞對他來說就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但就像做爹娘的,上頭了拿孩子跟別人家的比較,說了些不實心的話,真難扯下臉來改口!
「起來,」皇帝從椅子上站起來,順手將檀韞也拎起來,「辦你的差去,別在這兒撒潑!」
檀韞被推搡出去兩步,轉頭就跪下磕了個頭,「奴婢告退了。」說罷起身,呵著腰恭恭敬敬地退出去了。
「……」皇帝簡直要瞪眼,半晌只憋出個「嘿」,在原地叉腰轉了兩圈,他往外頭叫人,「薛縈!」
哎喲喲,我的天老爺!薛縈立馬邁著輕且快的碎步進去,心裡直打鼓,怎麼今兒的火連檀韞都熄不了了,看氣焰還更旺盛了?
「你來說,」皇帝伸手指著外頭,指著遠處那小點月白色的背影,「他是不是翅膀硬了,要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