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是觀眨巴著大眼睛瞧著檀韞,「是不是有人傾慕您,還跟您傾訴衷腸了?」
檀韞吃掉傅濯枝包的那隻扁食,說:「你又知道了?」
「您以前從不關心這些,更不會因此茫然無措。」是觀撐著下巴瞧著檀韞,「我年紀小,說不出什麼大道理,凡事也想不周全,但您既然問我了,我就跟您說說我是怎麼想的。其實這事兒在我看來就很簡單啊,有個人喜歡我,我要是也喜歡他,我就跟他好,我要是不喜歡他,就把他踹開,不跟他好。」
的確好簡單,檀韞失笑,好奇道:「那你不怕他以後不喜歡你了?或是你們互相喜歡,卻不能在一起,又該怎麼辦?」
「他如今喜歡我,不代表一輩子都喜歡我,我也不能肯定自己會喜歡誰一輩子啊?既然現在喜歡,那就現在好,及時行樂,等到不喜歡了,一拍兩散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嘛。至於後面的事情,」是觀嗐了一聲,「說句難聽的話,這陣喜歡能不能到談婚論嫁那一天還難說嘞,管那麼多幹嘛。反正在我看來,只要這個人是真心對我,不想著利用我算計我,我就沒什麼不能接受他的理由了。」
「可一個人若是待你太好,你不會覺得心中有負擔嗎?」檀韞敲了下勺子,垂眼說,「他喜歡你,甚至願意與你一起死……」
是觀心說小爺果然沒有談過風月,「他喜歡我,對我好不是應該的嗎?我也會對他好啊,為什麼要有負擔?至於一起死,」他說,「我若真心念著一個人,也只死別,不生離。」
「只死別,不生離麼……」檀韞吃掉最後兩隻扁食,擱下勺子看向是觀,話鋒一轉,「你這一套一套的,怎麼會看上常南望?」
「我眼瞎了嘛。」是觀揪著手指,「道理是道理,想和做是不一樣的!再說啦,人心隔肚皮,日久見人心,但緣分卻極有可能是一晃而過的,不先抓住就錯過啦。小爺,我跟您說,」他又開始傳授經驗,「良緣也是緣,孽緣也是緣!這就好比以前做功課,您這次哪裡做錯了,下次就知道避開了,就不會再錯了——我這次看錯了人,下次就會更加擦亮雙眼!」
正嘰里咕嚕地說給沒完,應知早來了。
「監事,駱大勇的供狀。」
檀韞接過看了一眼,說:「江大人和別同知那邊有動靜嗎?」
「別同知一直沒動,江大人一直帶人在四處搜尋藏匿在城中的土匪。」應之早說。
「通知仇百戶做好策應準備,屆時你拿著駱大勇的腰牌,領濼城知府的府兵去把蟠龍寨剿了,能活捉儘量活捉,寨子裡的人質和女子要保全。」檀韞想了想,「你和常南望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