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隨行的東廠大夫立刻到傅濯枝的身邊單膝跪下,無比冷漠地忽視了傅濯枝求助、威脅、恐嚇的視線,抬手道,「請世子拿出手腕。」
傅濯枝頑強地說:「不要,這是強迫。」
「在獄中,碰見不配合的犯人,我最擅長的就是強迫。方式無非兩種,威逼,利誘。」檀韞看了傅濯枝兩息,伸手按住他的右肩,其實沒有用力,只要是個人就可以輕易推開。
用這種力道將人按住,他微微俯身湊近,輕聲說:「讓大夫診脈,好不好?」
太可惡了!
太狡詐了!
傅濯枝覺得自己被掌控住了。
如此下去,檀韞說什麼,他便要做什麼。
可是他不想對檀韞說不好,更不可能甩開檀韞的手或者把人推開。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傅濯枝靈光乍現,眼神下移,落到那截纖細的腰身上,然後伸手抱住。
「?」檀韞一驚,下意識地收回手,下一息,他腳下猛地騰空,被抱了起來。
「鶴宵……」他驚呼著,被傅濯枝放到了桌上,那張臉微微湊近,含著歉意和心虛對他說,「我走了。」
腰間一松,傅濯枝已經轉身跑了,紗袍飛揚,一瞬間就沒了身影。
「……」檀韞坐在桌上,盯著門外的空地,還沒回過神來。
「小、小爺?」是觀哆哆嗦嗦地指著門外,「傅世子在、在做什麼啊?他怎麼能把您抱起來呢!」
大夫沒有說話,縮在後頭像個聾子。
檀韞也不知道,他只在小時候被老祖宗抱起來過。
老祖宗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安神香,手有些粗糙,抱著他的時候,他會摟住老祖宗的脖子,看見老祖宗慈愛的眼睛。
可傅濯枝不是老祖宗。
傅濯枝的懷抱沒有慈愛,但有其他更多、更旺盛的東西。
不過,這樣抗拒診脈,檀韞收回放在腰間的手,心中有了猜測。
傅濯枝沖回院子,嚇了傅一聲一跳,從榻上猛跳起來,「出什麼事兒了!」
「完了!檀馳蘭對我起疑了。」傅濯枝衝到床前,猛地撲上去,把自己藏進被子底下。
傅一聲追上去,「您還背著我做了什麼冒犯檀監事的事兒!」
「不是,」傅濯枝悶悶的聲音從底下傳來,「他要診我的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