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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海第三次入內, 炕幾角落的茶再一次冷了。

他擔憂不已,終於忍不住出聲詢問道:「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惠王端坐在榻上, 指尖還停留在書籍角落, 頁面也仍舊停留在如海上次入內時。他年輕俊朗的臉深沉如水,眼底甚至溢出幾分陰沉, 看得如海心驚膽戰。

右眼皮再一次跳動,仿佛某種不祥的預兆,惠王嘴唇開合,終於出聲:「我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興許是昨夜沒有休息好, 殿下還是莫看書了, 今夜早些休息才——」

如海話未說完, 一個長隨在外面道:「殿下,檀監事來了。」

在皇宮裡,除了乾和宮, 檀監事到哪兒的通傳都只是一種禮儀,實則沒有人可以回絕他的拜訪。

惠王摁了摁眼皮, 起身說:「請檀監事。」

他走出屏風, 在長窗門口站定, 檀韞穿秋海棠補子蟒衣,被幾個紅曳撒簇擁著走過來,仍舊是那幅水中冷月的模樣,不喜不怒,因此讓旁人看不清摸不著動向。

檀韞走到長窗前,頷首問安。

「檀監事, 請坐。」惠王說,「奉茶。」

「茶就不必了。」檀韞入座, 看向對坐的惠王,「今日我來,是要為殿下奉一盞茶,安神茶。」

惠王在檀韞無波無瀾的目光中眼皮輕跳,只是這下不再是預兆。他仿佛真的疑惑,「檀監事此話何意,恕我不知。」

檀韞說:「小皇孫死得冤枉,午夜夢回,我怕殿下夢魘難安。」

「!」如海心中驚跳。

惠王倒還算鎮定,如常道:「檀監事是何時知道的?」

「小皇孫出事之時。」檀韞說,「不過當時只是猜測罷了。」

惠王扯唇輕笑,「檀監事果真敏銳。」

「殿下困於幽巷,想出來是人之常情,但你萬萬不該勾連何百載與秦王,他們一個內相,一個親王能因為什麼被你這麼個冷宮棄子說服呢?」檀韞摩挲手中的南珠念珠,淡聲說,「何百載忌憚我,想除掉我,但這麼多年了,他仍舊沒有如願,這就好比秦王忌憚世子,可世子也沒他如願,如此,只有一個法子能讓他們如願,甚至滿足更多隱秘的欲/望。」

這世間最能除掉檀韞和傅濯枝的便是天子,可天子重用檀韞,倚仗北境衛氏,從前對某些臣工的忌憚之言都只是一笑而過。這讓何百載和秦王同時倍感煩惱焦慮。

緝事廠雖然隸屬司禮監,可卻是互相制衡的關係,可天子重用檀韞這條毒蛇,已然讓何百載逐漸落入下風。何百載深知自己無法在天子心中逾過檀韞,為了自己的性命乃至內相的權力,他只有兩條路可走,其一是除掉檀韞,其二便是換一位主子。可前者多年沒能如願,後者卻是搏命豪賭,因此他在被惠王蠱惑後很快就後悔了,但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就是這個道理,天子絕不會容許內廷之臣叛主。

秦王的心路歷程大致也是如此,但他自居親王,只要不是真正的謀逆,陛下絕不會動他的性命。傅濯枝雖然狂妄,但應不會真的做出弒父之舉,否則陛下和天下人就不會容他。

至於惠王,檀韞看著這人,淡聲說:「你還是太急了,人一心急,難免斟酌失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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