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願意,因為聽起來你要對我用某個不可饒恕咒了。」
「學的不錯,不可饒恕咒都記得了,但是,」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漫上他的臉,「如果你拒絕,我只能採取一些你可能不是那麼喜歡的方式。」
「什麼?難道你能對我做出什麼我不同意的事?」
「比如找來一個『道士』什麼的,然後你就會被殺死。」
「這裡沒有道士!」
「但是有巫師,而其中有些和道士一樣。」
我盯著他黑曜石般的眼睛,思考著他的話里有多少真實性。
他看起來又真誠又嚴肅,好吧,不得不承認,很有可能他的確能找來一個道士,然後對我做出可怕的事兒。對道士的懼怕從每個妖的幼崽時期就被睡前故事深深刻在腦海,「道士來了」這句話恐怖到可止幼崽夜啼。
「好吧,好吧,但是只能試試最輕微的傷害性咒語,而我要能隨時叫停。」
「那是當然。」他抽出魔杖,舔了舔嘴角。
「——鑽心剜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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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每次冷場都要以他對我的攻擊開始吧,比如上次的昏昏倒地和這次的鑽心咒,我生氣的想。
「你直接用了不可饒恕咒!之前我們說好的——」
「而你並沒有受到傷害不是嗎?我親愛的幽靈先生或者小姐。」他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尷尬,事實上,他幾乎要笑出來了。
那是個陰冷的笑。
「我想過無數種方法,然而,可能是因為你的特殊種族,比如東方的精靈或者魅魔,而這也是資料所不足的。」
「聽著!如果你再攻擊我一次!我就要逃跑了!」我毫不客氣用扇子把他桌子上的墨水瓶掃到地上表示憤怒,墨汁在墨綠繡銀的地毯上洇開。
他揮揮手,碎裂的墨水瓶和地毯上的污跡都消失了。我突然覺得用這個方法應付師兄給我的打掃任務其實挺不錯。
「可是想想看,如果離開我,你會被道士抓住,他們對你攻擊前可不會問你的意見。而我只是想做一點小小的研究,填補魔法史的空白,你瞧,它們甚至沒有對東方的魔法做出更具體的分析。失去你,我的學術研究要怎麼辦呢?」
他的語氣又柔軟又磁性,我幾乎不能相信一個十五歲小孩已經有了如此動人的嗓音,低沉,魅惑,蛇一般柔軟。
糟糕,有點動搖……
這多麼誘人啊,想想看,那些(我偷偷看的)志怪小說里給好看的書生紅袖添香的女妖們——而我,也有了一個好看的書生!他甚至比我想像中最好看的書生還英俊!
對我來說,在這個陌生的時空待在哪裡都是一樣的,但是面前這個人類男孩卻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在冥冥之中我們有著什麼因果糾葛。為了這一點,只要他不做什麼過分的事,留在這裡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