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冰冷的手還輕輕覆著我的額頭,我像是被燙傷一樣顫抖著想要避開。
思維漸漸歸位,我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
不曾解開的陣法,閒置的胸針,隱瞞的事實,那場慘烈的戰鬥,綠色的死咒,蛇身的恢復,驚惶狂怒的力量,最後拼死回到藍樓的幻影移行,和……阿布的死亡。
……很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那並不是真的。那個傍晚不是真的,那場戰鬥不是真的,那個淺金色頭髮的男人並沒有死,甚至,從來到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都透出微微的不真實感。
就像是一場無關的夢,透出疏離感和荒唐感。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像一個五光十色的肥皂泡泡。
只要戳破這個荒誕的泡泡,再醒來我還是在靈域。
【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你醒了嗎?】
虛幻的肥皂泡破滅了,那個拿著燭火的嗓音再次把我拉回現實。
我懶得回答這個明知故問的問題。
【這次的情況,造成了無法挽回的結果。我已經著手處理了。】他繼續說。
我沉默。
【而你的情況,】他絲毫不被我的冷漠影響,自顧自說了下去,【我很……驚訝。】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你是某個奇怪的精靈種族。後來,你告訴我你是蛇佬腔,我以為你生前是一個阿尼瑪格斯。現在,似乎我終於能得出更準確的結論——你是某種蛇怪。】
【你用某種古老的魔法得到人類幽靈的外表,但是在受重傷後不能繼續維持人形,所以變回了蛇——之所以受傷,是因為你用燃燒靈魂的代價,交換短時間內強大的能量,強行突破了禁錮陣,對嗎?】
他等著我的回答。
【我該讚美你一如既往的學術精神嗎?即使是這樣的情況,你也不忘研究我的物種。】我說,【里德爾,你到底有沒有人類的感情?】
【我即使再悲痛,他也不會復活。】里德爾說。
【因為人死不能復生,所以,你連一絲悲痛都吝於流露了嗎,】我問,【在你眼裡,他……和我,到底算是什麼?】
他的回答仿佛嘆息,【……當然是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