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發生——而我已經不能承受再多一個這種結果。
我自虐似的把扇骨插進手腕深處,緩緩旋轉,大血管被切斷,鮮血決堤似的噴射而出,灑成一道血雨。石壁滿是上淋漓流淌的血跡,地下也積了一層薄薄的暗紅色,周圍充滿了濃重的血腥氣息。
石壁靜默,如同一張冷漠的臉,無聲注視著面前的一切。
我早就應該想到的。我的血……不可能打開那道拱門。
【里德爾,】我輕聲說,【你還真是弄巧成拙——歪打正著——還是說早有預料?】
靈力湧向手腕,修復著創口。但是短時間內的大量失血讓我有點眼前發黑,我捂著血肉模糊的手腕,踉蹌著跪在石壁前,把臉貼在了石壁上。石壁冷的像一塊冰,很快我的臉頰就凍的失去了知覺。
【巫師的魔力來自於血液,】我舔舐著石壁上蜿蜒流下來的自己的血,含糊不清的笑起來,【你把條件設定成交付有魔力的血液才能進入——你讓我一個連人都不是的蛇妖怎麼辦啊?】
我靠在石壁上,睜大眼睛,看著黑暗中的虛無一點,咧著嘴嗚嗚笑起來。
【我好痛啊,師兄。】
.
.
正午的太陽高懸,在視網膜上留下花白的光影。我伸出手捂住耳朵,可是依舊擋不住大街上行人們的指指點點。
「她身上的血……受傷?」「……流浪兒童應該……孤兒院……」「是的……叫警察……」
七嘴八舌的聲音迴蕩在我的耳膜上,形成雜亂的回音。我推開面前擋路的人,行屍走肉般的朝前走去。
已經無所謂了……已經沒什麼可堅持的了。
頭腦一片空白,我不知道這是太過疲憊的結果,還是我下意識用了大腦封閉術。但是這種感覺很好,一切都遠去了,沒什麼好擔心的……沒什麼值得喜怒哀樂的東西……
一個結實的障礙物擋住了我的路,我伸手想把它推開。
「她看起來受了驚嚇,」頭頂有一個粗糙的嗓子說,「瑪麗,毯子和熱可可準備好了嗎?」
一個柔和的嗓子回答,「是的,把她抱到車裡吧,這裡太亂了。」
一雙有力的手把我像抱小貓似的抱起來,塞進一個昏暗的箱子——啊,不是箱子,是一輛麻瓜汽車的后座。隨即一張柔軟的羊毛毯子裹在了我身上,一個溫暖的物品被塞進我手裡。
「喝吧,」粗糙的嗓子說,「你一個人在大街上走了一上午,還滿身血——」
「傑克,」柔和的嗓音責備似的說,「不要這麼說,你會嚇到她的。」然後這個嗓音轉向我,變得更加柔軟溫和,「——小姑娘,你叫什麼?你家住哪裡呀?」
我依舊沉浸在我的精神世界裡,屏蔽了外界一切干擾。人類的行動對我來說無關痛癢——假如一個人被一群小老鼠或者小螞蟻之類的東西包圍了,他會感到驚恐或者不安嗎?不,他只會無所謂,因為力量的懸殊……
有什麼東西按住了我的肩膀,輕輕搖晃起來——這可真是太煩了。一道細小的電弧竄過肩膀,啪的打在那個煩人的東西上。
「哎喲!」那個柔和的嗓音叫起來,一下子鬆開了對我的壓制,「好疼!有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