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我就被裡面的場景驚呆了。滿屋子的毛(似乎是活生生從皮毛上扯下來的,還帶著血跡),地板上都是抓痕和攻擊咒語留下的痕跡,更有一條新鮮的血跡一路拖到裡屋,看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強行拖到了裡屋里去。
我朝剛剛聲音來源的裡間游去,還沒進門就被破破爛爛關不緊的門縫裡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嚇了一跳。我不敢輕舉妄動,貼著牆聽著裡面的聲音。
「喔喔喔——你還敢瞪我——」那個粗噶的嗓子又叫起來,「如果不是你的眼珠子也很值錢,我一定把它挖出來……」
眼珠子值錢?我一頭霧水繼續聽了下去。
「鑽心剜骨!」粗噶嗓子吼起來,「來啊!繼續瞪著我啊?」伴隨著一陣非人類的嗚嗚聲,粗噶嗓子滿意的大笑起來,「反正屍體和活體也差不了幾個錢,不如……」
他的話還沒說完,門被猛地踹開了,他還沒來得及轉頭,我的一道昏迷咒就打在了他的後背上——然後被一道白光擋住了。
他居然反應這麼快?我有點吃驚。不過當這個男人轉過頭對我舉起魔杖的時候,他胸口破碎的防禦掛墜給了我答案。
「你是什麼人?」他吼起來,聲音刺耳難聽,「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沒理他的話,挑了挑魔杖,繼續朝他補上一道昏迷咒。他的反應極快,瞬間就用鐵壁咒擋下了我的攻擊,然後回了一道繳械咒,我朝左躲了躲,魔杖還是被擊落在地上。
月白色的魔杖在地上咕嚕嚕滾著,消失在黑暗的房間邊緣。
「截貨的?」他呲著牙笑起來,「你也看上這個貨了?可惜了……」
我歪著腦袋,看了看他身後籠子裡的東西。那是一隻趴著的灰色巨狼,渾身血跡斑斑,一條前腿不自然的搭在地板上,看起來是斷了。狼橘黃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我居然從它的狼臉上讀出了震驚的神色。
我搖搖頭。
「難道不是?」男人露出一個警惕的神色,「你不是來抓狼人的?那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
我閃電般欺身而上,躍起一腳踹在那個男人的手腕上,他的無聲咒死咒偏離了軌道,打在我身後搖搖欲墜的門上;在門板哐啷落地的同時,我旋身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向我的方向,然後側身抬腿,在將他的手臂向下壓的同時,膝蓋狠狠頂在了他的肘關節外側!
伴隨著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男人的肘部角度奇怪的垂了下去,魔杖脫手落地,他哀嚎著抱住了自己的胳膊。緊接著,我當胸一腳把他踹到了那張破破爛爛的四柱床上,他的身體咔擦一聲壓塌了腐朽的床柱,和掛滿蜘蛛網的骯髒窗幔滾成一團,倒在碎裂的床板之間掙紮起來。
巫師們總是把魔杖看的太重要,這個男人擊落了我的魔杖就放鬆了警惕,現在反而被我反制住了。
我撿起他的魔杖,召喚回自己的魔杖,對他用了幾個束縛咒,緊接著一揚手,一塊破破爛爛的帷幔飛過去遮住了那隻狼的籠子。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我慢條斯理的在他眼前寫。